(有点晚了...)
当日陈俊并没有着家吃晚饭,听传话的小厮说,侯爷在衙门有些杂事要处理,就在衙门口的东街上和共事的一道随意吃些,不会来了网游之天下无双。他知道家里有客人在,还吩咐小厮招呼了一声小吴氏,要她好生款待王语嫣。
老夫人当下也没说什么,只让人备了两支插灯笼的蜡烛和一件大氅叫小厮稍了去,既是同衙门里的一道吃,家里的菜就不好往出送了,又命人预备了宵夜和热水留着他回来好取用。
陈俊到家时,天色已经黑透,打更的梆子也敲了俩回半,街上悄无人声。虽说江都这儿不似京城还有宵禁,但这大冬天的,这几日天气并不大好,夜里一点星光都瞧不见,就是那小贼也不会挑这样的日子在外头到处乱窜,陈俊几乎是裹挟着寒风回来的。
才进了二门,解了大氅正待回正屋,就听外头有婆子的声音,说是老夫人要见侯爷校园全能高手。
出来迎他的小吴氏立时便有些不高兴,看了看陈俊,他却是二话不说将才放下的大氅又披在了身上,严严实实的向着宁安堂去了。
“我今晚歇在书房,”陈侯头也不回的留了一句,算是交代:“你早些睡吧!”
小吴氏气得牙痒痒,恨恨地跺了跺脚,却别无他法。把丈夫叫走的可是婆婆,而不是陈姨娘,令她连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么晚了,娘怎么还没歇着?”陈俊撩开帘子便说嘴了一句,他的性子说是软弱,但也温和,又素来有孝心。老夫人年纪大了,晚上渴睡早晨天不亮就起来了,这么晚还没歇下着实少见,难免就有些意外,伸手拉了老母亲:“有什么事儿明儿说不是一样?这样对身子不好。”
“行了,为娘不是那不分轻重的人,若不是有要紧事儿,我怎么也不会让蔺嬷嬷到媳妇房里要人。”老夫人听了心里妥帖,拍了拍儿子略有些冰凉的手:“我儿在外辛苦了。”
“瞧娘说的,比起爹来,我这个当儿子的差的多了。这些年要不是又娘提点着,又帮着看顾着内院,儿子只怕更不堪。”陈俊笑了笑,说道:“娘快说吧,儿子听着呢!”
老夫人自然不会这么晚的把儿子叫过来拉家常,先说了王语嫣的事儿,重点暗示了一下王家的意思,见陈俊摇头,心里暗暗高兴,他看着糊涂,心里却是有成算的。这才将玉净瓶的事儿说了。
“就为了这个?”陈俊有些摸不着头脑,怪道:“不就是一个瓶子?娘喜欢就留着浇花呗,多大点事?”
“你这猴孩子,还是这么糊涂!”老夫人佯怒轻拍了他一记。
“侯爷,容老奴说几句。”在一旁侍立着的蔺嬷嬷开口,她跟老夫人主仆情分身后,守夜这样的事儿按理说轮不到她来做,但今儿事关重大,却是不得不支开旁人,只留了她在身侧。陈俊对她也有几分敬重,听了便点头允了,只听蔺嬷嬷道:“侯爷,这玉净瓶不是凡物,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得,还是听老夫人说了,才晓得是个宝贝。您说既然这是前朝宫里的宝贝,为何咱们太祖爷打下天下的时候却没能得到,反而叫世子爷碰上了?当然,说不准儿是运气,但您别忘了,咱们府里可还有……”
说到这儿,蔺嬷嬷便住了嘴,但言下之意分外明显。
陈俊一愣,起先的不以为然渐渐褪去,脸色凝重起来。他低头想了好一会,方才抬头,看向老夫人:“娘,您的意思?”
老夫人笑了笑,那笑儿只是买了个破旧的小瓶子,改明儿蔺嬷嬷不小心就给摔了,你也知道她年纪大了,伺弄花草这样的精细活难免就出点岔子……明年太后娘娘过寿,你亲自去一趟京里吧!”
“是,儿子晓得了,等开了春,儿子亲自跑一趟就是。”陈侯郑重的点点头。
“哎,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大,只是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总爱胡思乱想,兴许只是凑巧呢?倒是可惜了瑞哥儿一番好意。”老夫人叹道。
陈侯心中一激灵。
这可惜的“好意”,并不是单单指瑞哥儿帮老人一把的粗浅心思,怕只怕这事不是碰巧,而是有心人为之,瑞哥儿被人利用了。
瑞哥儿是他的长子,也是侯府的世子,若是和前朝的事儿挂上了,整个侯府恐怕都要吃挂落。
虽说太祖当年事儿做的挺厚道,并没有对那一大家子赶尽杀绝,可那毕竟是……太祖这一仁厚,当今陛下心里难免就惴惴不安,除非绝了那一门的子嗣,可这断子绝孙的事儿,可是有损阴德的。陛下是天子,又以仁厚博爱肖似太祖令天下人崇敬,自然不能坐下这等阴司。
然而,就如同是一根鱼刺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悔不当初。
可是,他有什么错呢?那个人又有什么错呢?错的只是他们彼此的身份不对罢了。
他也晓得这是老夫人在借机敲打自己,心里便积了些沉郁,面上多了几分阴霾。原先回到家时那兴冲冲的模样早就消弭,冷着一张脸,心底却冻得发疼。
“对了,还有一件事。”陈侯待要告退,却听老夫人叫了他一声:“我看三丫头身子应该是大好了,这些日子能吃能睡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三丫头这都五岁了,你还没个章程?”
陈侯一低头,对上老夫人无奈的目光,脸上一僵,好半天,才冷着脸道:“这事儿容儿子再想想吧!这阵子快过年了,娘的事儿也多,不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