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漫长,在晴鸢度日如年的焦虑中,好不容易总算盼来了德妃和两个孩子的回归。
“额娘!”宝哥儿和惠姐儿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抱,黏黏糯糯地叫着。
直到抱住两个孩子,晴鸢才有了他们已经回到自己身边的实感。恍惚的心神终于落到了实处,她也回过神来,看着已经坐下的德妃,歉然一笑,讪讪地道:“额娘……方才,没什么事吧?”
德妃看了她一眼,“噗嗤”一声笑了,道:“看你,难不成皇上还会生吃了他的亲孙儿不成?”
见德妃的面色并无异常,虽然也没有特别的开心神色,晴鸢还是心中大定。
对她来说,无过就是有功,她不求孩子们在康熙面前得宠,只求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就行。
笑容轻松了不少,她看着德妃,生怕德妃再出什么幺蛾子,一心只想着快点离开,便委婉说道:“额娘,儿媳出来也不少时候了,该回去了。今儿个先暂且告退,回头儿媳再跟四爷一起来给您请安。”
德妃想了一下,倒也没有挽留,只是点了点头道:“如此,本宫也不留你了。不过,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们一下。”
晴鸢一愣,赶紧说道:“请额娘示下。”
德妃沉吟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晴鸢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能让德妃露出这种神态的,究竟会是什么事?
却只听德妃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老四跟你的夫妻感情好,这本是件好事,本宫从来也都是乐见其成的。不过这会儿却是有些特殊,太后刚刚去了,按例老四他们都得服三年的孝……”她似乎有些尴尬,赶紧补充说道,“我知道你们夫妻都是有分寸的人。只是你们有分寸,别人却未必会有。你当家那么久,后院儿里的情形应当很清楚,在目前这种形势下,可千万不能让人拿住了话柄,否则就算是本宫,怕也周全不了。”
晴鸢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不禁也有了几分尴尬。哭笑不得。
难怪德妃欲言又止,这种事情,即使是婆婆也不好开口的吧?
可正因为这样,才特别显出了此事的特异之处。以德妃的性子。竟然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其中必定有她的原因。再联系今天德妃的种种异常,晴鸢不由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升起。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额娘说的,儿媳明白了。额娘请放心,儿媳一定严加管束后院儿,断不会发生什么对贝勒爷不利的事情出来。”
德妃松了口气,看着她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其实本宫也知道。老四在子嗣上确实有些困难,这三年里,得耽误多少功夫?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连本宫也无法干涉,目前还是规矩一些的好,别在这个关头撞上皇上的气头。至于以后,本宫自会为你们周旋,你就放心吧。”
放心?怎么可能!
晴鸢不由得苦笑。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她又怎么可能放心得下来?
以前还好。她就一个人,无牵无挂的,胤禛的前途好坏都没关系。她相信自己不管在什么情形下都能够过得舒心快乐。可如今她已经有了可爱的孩子,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们陷入生活的困境中。她的命运已经跟胤禛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为了孩子,一定要胤禛好好活着、四贝勒府日益强大,她才能够放心!
离开了永和宫,她带着孩子们坐上了回家的马车。宝哥儿带着弟弟妹妹在车厢里玩耍,喜姐儿则陪着晴鸢静静地坐着,看着她紧皱的眉头,怯怯地问道:“母亲,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晴鸢看了看这个早熟聪慧的女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是有一点麻烦。不过不要紧,不管什么麻烦,只要坚持、努力想办法,就总会有解决的一天的。”
喜姐儿从小在晴鸢的教育下长大,对这个道理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点了点头,却又试探地问道:“那……额娘的这个麻烦,是不是要告诉阿玛一声?”
晴鸢一愣,不禁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斥道:“你这鬼精灵!”
喜姐儿吐了吐舌头,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看着小儿女姿态毕露的喜姐儿,晴鸢心头一阵好笑,那满心的担忧似乎也分散了几分,拉着她的手说道:“喜姐儿,你要记住,男人固然是女人的天,他们注定担负的责任要大一些,碰到麻烦也可以推给他们去解决。但这样做却不是上策。身为女人,我们注定要比男人矮一截,这是没办法的事,但若想要他们更加尊重我们一些,我们也必须自己争气才行。遇上困难的时候,不要总想着推给别人去做,也不要逞强一定要一个人完成,适当把责任分担出去,让男人跟女人一起想办法,这样才是相处的长久之道。况且,女人自立自强了,底气自然也就足了,将来若是有什么变故,你也才能挺起腰杆说话!”
她谆谆教导着喜姐儿,不仅是为人处世的方法,更是做女人的诀窍。喜姐儿虽然是四贝勒府的长女,但毕竟是个庶出的身份,将来能够选择的婆家有限,也不可能完全止住别人对她的轻蔑。对这个女儿,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好歹是自己从小一手带大的,晴鸢当然希望她的未来能够过得好。而这个过得好,正如她方才所说,不是靠别人施舍的,而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就如晴鸢她自己。若不是她得到了郭佳玉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