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冲进了办公楼里,急切地敲开了刘青老师宿舍的门,刘青老师穿着衬衣衬裤懒洋洋地走出来,一看到她浑身湿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站在门外,蓦地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儿了?”他惊叫着问道。
董言言笑笑,“没事儿,我就是感冒了。老师,求你个事儿呗!把你的车借给我用用行吗?租也行,您随便开价!”
刘青老师一听她要动他的爱车,吓得后退两步,斩钉截铁地说,“不借!我刚买回来的车,自己还没玩儿够呢!”
董言言一见他要关门,赶紧紧走一步挤进屋里,胡乱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水,恳求到,“老师,我真是有急事,宋明诚的车坏了,现在人困在国道上,这么冷的天儿,他万一回不来,非冻成冰棍儿不可。”
刘青老师大吃一惊,然后一边飞快地套上衣服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们俩真是挣钱不要命了!下这么大的雨往外跑,找死呢?!”
“他走的时候不是没下雨吗?”董言言陪着笑脸,小小声地说。
“他在什么地方?我跟你一起去!”刘青老师从门口拿来雨披,一看她的外衣都湿了,于是说道,“赶紧把外衣脱了,别把我的座椅弄湿了。”
“老师,借我件外衣呗。”董言言说着脱了外套,顺手从门边的衣服架上拿了一件他的外套穿上。
刘青老师白了她一眼,“我搭个车吧,还得搭件儿衣服。”
坐上了刘青老师的车,董言言的心终于稍微安定了一些,她拿出手机又给宋明诚打了电话,问明白了他的具体位置,两个人一路飞奔的往农安那边跑过去。
外面的雨还在下。夹杂着雪花,几秒钟的功夫就在窗玻璃上结上了一层冰霜,董言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雨刷器不停地把那些冰水刷下去,又不断的有冰水打在玻璃上,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刘青老师的车开得实在太猛,让她实在害怕,就这个速度,万一出了点儿事。可就更麻烦了,于是她不断地叮嘱道:“老师您慢点儿开,注意安全。咱们不差这一会儿了。”
刘青老师皱着眉头点了颗烟,一只手猛打方向盘,转头瞟了她一眼,“在这个学校,我就服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宋明诚,你们俩是多二百五的事儿都能干出来!开个小面包就敢在这个天儿出城,出城就出城吧,有本事就自己回来!你自己说说,丢不丢人!”
“我这次丢人丢大发了!四个人都撂那儿了!”董言言苦笑道。“老师,你说这天儿,他们冻一会儿没事儿吧?”
好不容易说完了一句话。又是一顿咳嗽,鼻涕眼泪的都下来了,她赶紧低下头,拿出面巾纸擦掉。
“只要不被雷劈死,那就应该没事儿。”刘青老师没好气地说。
董言言知道。他这是心疼他的车呢,于是有些讪讪地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路灯和街道飞速的后退。在视线里划出了一道道彩虹般的光晕,半个小时以后,汽车开上了国道。
前面的路好一阵儿坏一阵,能见度不超过两米,根本就看不清路况,小小的汽车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在一片汪洋中颠簸着。
董言言看着窗外,看不清路边,除了哗哗的雨声,她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为了确认宋明诚的准确位置,她只好不停地给他打电话。
刘青老师冷着脸,神情专注地开着车,见她电话打个没完,于是说道:“把你的手机收起来!这种天气,你的手机就跟避雷针似的,真有个雷电什么的,肯定先劈你们。”
“对不起啊。”董言言讪讪地挂了电话,“应该就在这儿附近了,怎么找不到呢?”
刘青老师听她说话都带哭腔了,只好安慰她,“不着急啊,咱们慢慢找,他只要在这条线儿上,咱们肯定能找着!”
董言言心慌意乱地转过头,忽然看到路边有两道光,应该是车灯!
“老师,他们在那边!我看见他们了!”她兴奋地喊道。也顾不上嗓子痛了。
刘青老师一打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董言言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下了车,就看见车里打开车门出来了,手里还握着那款摩托罗拉的手机。
宋明诚一眼就看到了她,紧走几步迎着她跑过来,只见她湿透的长发凌乱不堪,鼻头通红,眼睛却亮晶晶的,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在这大风大雨之中,再次看到这双眼睛,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冷了。时间和空间会错乱,只有她的脚步却始终会追随他而来,从不曾离弃,就连这雨声这时似乎都成了他们身后的背景。
“摩托罗拉的电池真不是盖的!”他扬起嘴角,欣慰地笑道,“看看,现在还有电呢。”
董言言见他冻得脸色发白嘴唇发紫,跟个鬼似的,头发上都结了冰碴儿,居然还有心情给摩托罗拉做广告。
其他三个人也哆哆嗦嗦地从面包车里下来了,见到她跟见了亲人似的拥过来,有的叫弟妹,有的叫妹妹,一顿乱嚷嚷。
董言言叉着小腰,笑嗔道,“又开始没大没小了哈!我是你们老板,都给我叫姐!大家辛苦了,把车里的工具清点好,搬到那辆车里,这个破车就先锁这儿吧,人先回去!”
刘青老师把后备箱打开,让他们把工具放进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四个人都挤上了他爱车的后座。
“我新买的椅套啊!宋明诚,你明天赔我一套新的!”他一边开车一边又点了一颗烟,回头把烟盒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