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淅沥沥的大雨独自坐上一辆计程车。
一边掸着挂在外套上面的雨水,他一边向司机说出了地址。
车头的灯光在磅礴的雨中如同两束明亮的光雾。
查尔斯扭头抬眼,透过朦胧的车窗,望着还亮着灯的二楼的卧室。
窗棂上的几株植物在逆光中缓缓摇曳。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表情不再像方才面对着杰西卡那般的轻松自如。
或许他装作那样无所谓,对她那样莫不在乎,才能让她真真正正的死心……
收回了视线,车子缓缓发动。
查尔斯拿出了手机,望了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
唉!不知道家里的那只小野猫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沮丧地收起手机,无意间,手肘弯曲的内侧忽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刺痛感。
狐疑地将袖子卷起来,露出半条手臂之后,他奇怪地发现,在他的手肘内侧的血管上有一个小小的针孔……
怎么回事?!
他蹙起眉头带着疑惑认真地审视着那个几乎微不可见的针孔。针孔下就是血管,他在住院的时候的确有抽过血,但是针孔已经愈合了,这个针孔是新的,按照疼痛的感觉,还有浮涨的血管便可以断定,这个针孔出现的时间应该在一个小时前左右……
是杰西卡用针来抽他的血?还是注入了什么东西进入他的血液里面?
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查尔斯默默地远离了杰西卡的住所。
……
…………
车子停在了丹尼尔的家门口。
车头的两束灯光依旧明晃晃地在雨中尽情照射着。
下了车,查尔斯急急忙忙地冲到了大门面前,飞快地按了几下门铃。
“叮铃铃……叮铃铃……”
门铃的声响瞬间闯入了卧室。
窗边,窗帘扬动,玻璃窗大肆敞开着,雨水夹杂着呼啸的冷风扑簌簌地直涌进来。
不知道在窗边站了多久,不知道望着窗外的街景多久,他的双腿已经开始麻了,眼睛不断被细细的雨水袭入,眼眶湿润好似哭了一般。
直到一辆计程车停在了他的门口,看到那抹熟悉得让他又爱又恨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中,他的心,猛然噗通一跳,所有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意随着那个男人的出现,再次席卷而来。
五指紧握成拳,指骨泛白,指甲几乎快嵌进了掌心。
他漠然的神色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冷,安静地听着门铃声一声接一声地响着。
查尔斯按了数声门铃之后,见没反应,他随后又退到了街上,仰头望向丹尼尔的卧房。
见那人抬起了头,丹尼尔冷漠地垂眸,与之对视。
看到丹尼尔站在窗边的那抹昏暗的身影,查尔斯挥舞着双手朝他喊道:“嘿!兄弟,开门啊!”
大雨倾盆而下,一瞬便将查尔斯淋得浑身湿透,头发也濡湿服帖地贴在他的脑门上。
冷风簌簌。
雨水冰凉。
刺骨的寒意瞬间钻入了查尔斯的体内,查尔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看着街上的那个男人发冷地打喷嚏,丹尼尔一直在窗边注视着,却毫无反应,眸中的光芒波澜不惊。
“喂!你如果一直不开门的话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等到你开门为止——!!”生怕丹尼尔听不清楚,查尔斯将双手圈在了嘴边,大声地朝丹尼尔呐喊。
他的声音在这个磅礴的雨声中清晰无比地传入丹尼尔的耳中。
依旧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依旧是那样屹立在窗前,任凭雨水溅湿他的脸,他的衣服。
背影在窗外的雨夜中显得孤清冰冷。
静静地与楼下那个固执又坚定的男人对视了片刻,丹尼尔转身,关窗,毫不犹豫。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哼,就看他能站多久……
……
…………
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窗外开始了电闪雷鸣,大雨依旧滂沱。
丹尼尔躺在床上,阖着双眼,沉默地保持着一个姿势侧躺着,动都没动过。
他的眸光一直平静地落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伸手去按按手机,手机一亮,上面的时间也就显示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在他眼前跳跃消逝。
终于,一点十分的时候,他下了床,走到窗边,隔着紧闭的玻璃窗,忍不住望了几眼楼下的情况。
楼下一直站在原地的男人没有离开过。
黑色的皮衣将他一头濡湿的金发衬托得分外显眼。
他垂着首,身体微微颤栗。
在疾风暴雨中,即便看起来再强壮的身子,也禁不住这长时间的淋雨的折磨。
丹尼尔沉沉地吐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出卧室,一并将走廊和楼梯上的灯光开起来。
……
…………
挨着门旁的墙壁,一缕缕灰白色的烟雾从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的口中被轻悠悠地吐出来。
用手随便挠了挠头发,试图甩掉一些挂在头发上的雨珠。
这会儿,当一缕橙黄的光透过他身旁的窗户透了出来时,他猛地一惊。
快步跑到正在雨中淋雨的男人身旁,他掏出了几张钞票,塞到那个男人手中,朗笑着小声说:“嘿,谢啦!”
那个金发的男人一脸枯槁憔悴,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岁以上,即便饱受雨水的冲洗液还是难以掩饰他身上的那股酒味。
他接过钱之后,感激地朝查尔斯点头道:“谢谢你,先生,以后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