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甩开查尔斯的手掌,丹尼尔狠狠地瞪了查尔斯一眼,然后从口袋的钱包里掏出了几张钞票,丢到他身上,不悦道,“你他妈真烦!”
查尔斯接过那几张钞票之后,朗声笑着说:“谢啦兄弟,我出去一下!”
说罢,他立刻转身,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凶狠地盯着查尔斯离去的背影,丹尼尔竭力地咬牙,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不要去为这种刻意闯入他的生活的流氓无赖而气恼。
但是越发竭力,他的牙齿就越是颤抖不止。
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很久的查尔斯,我一成不变的生活规律不会就此被你打破的,你等着瞧查尔斯,我会让你自愿离开我的世界,给我滚——!!!
……
…………
眨眼间,入夜已深。
月亮悬空高挂,没有一丝微风吹拂的夜里显得静谧极了。
清冷的月光透过那密实的窗帘缝里偷偷倾泻而进,落在赤红色的木质地板上,将窗户的影子拖得很长很宽。
丹尼尔的家没着一抹灯火。
漆黑空荡,些微人气都无法嗅到。
他关着灯,坐在书房里,屏息静气,看似在睡觉,然而他的手指,却在若有似无地敲着椅子边上的扶手。
一下又一下……
如同时钟的秒针声音……
他俊逸的脸庞被黑暗笼罩,只能分辨得出那刚毅的轮廓。他微微眯着眼睛,目光一直盯着他正对面墙上的时钟,手指在扶手上敲打的频率和秒针游走的频率如出一辙。
现在已经8点五十分了。
丹尼尔一向都有早睡的习惯,9点钟,准时睡觉。并且他还有一个习惯,在睡觉之前喜欢倒数那最后十分钟。在这十分钟之内,他会清光他所有思绪,进入一个空想的状态,仿佛是在借着那个倒数,将自己一天的工作压力全然释放出来,才能好好入眠。
“滴答……滴答……滴答……”秒针行走的声音宛若一首僵硬机械的催眠曲。
“咚——咚——咚——”9点钟一到,始终自动响起了一声声低鸣声。
丹尼尔如释重负般吁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准备睡觉。
他的房间与查尔斯的房间一模一样,同样毫无装饰甚至颇为清冷。
半敞着的窗户外面不断地拂进一缕缕清亮的夜风,方才还像寂静岭一样静谧得死气沉沉的氛围一瞬间,因为那扬动的窗帘而变得有些生动起来。
丹尼尔走过去,掀开窗帘,准备关窗。
不料,他却无意中,透过窗户的玻璃,望到了他的对面街,一座房屋的栅栏内,一对正在聊天的男女身上。
他眸光一眯。
五彩缤纷的花朵不管是在白天或是夜里都娇艳绽放着,色泽虽然稍显黯淡,却依旧出色艳丽,为这雪白的栅栏内添上了不少生机。
栅栏内围绕着一座悬空吊椅,白色的吊椅像荡秋千似的一晃一荡,上头坐着两个人,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一个年过五十的妇女。
妇女穿着一身碎花睡衣,体态臃肿发福,但是面色红润健康,精神矍铄。她一头浅金色的卷发已经开始有些花白了,脸上也布满了细密的皱纹,但看起来平时应该保养得不错,不近看观察,可能压根也察觉不到她的皱纹,最多只能看出她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而脸上皮肤出现松垮而已。
就在他方才从超市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了霍斯金太太在屋外散步,他热情的与她打招呼,就这样聊着聊着,两人便一同坐在霍斯金家门外的吊椅上聊起了天。
“都几十年了,什么风风雨雨都习惯了,查尔斯,你现在还年轻,想做什么就去做,知道吗?”霍尔斯金太太慈祥地弯起嘴角,友善地望着坐在她身边的男人,语重心长地叹息道。
查尔斯坐得很是恣意,他的身体若有似无地动着,晃起那白色的吊椅,前后晃来晃去。
查尔斯的表情有些怅然,却还是勉强提起笑容,说:“我也是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太难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你绝对想不到的。”
霍斯金太太没有多大的讶异,她笑笑道:“你有没有经历过二十年前的一次恐怖袭击?如果没有的话,那你平时经历那些,就不算是真正的风雨。二十年前,那才叫恶梦啊!”
查尔斯的精神是处在极致放松的状态下,以至于他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冲口而出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时候总统的府邸被轰炸掉,死伤无数,银行劫匪趁乱去抢劫,满路上都能听到那些恐怖的枪声。我还很清楚地记得,那时候街上都是尸体,好多人都在逃命。”
霍斯金太太这会儿才真的讶异地眸光一亮,急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那时候应该也才只有几岁大?而且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怎么会知道得那么详细?”
经霍斯金太太这么一说,查尔斯忽然怔住了。
几秒后,他立刻恢复常态,表现自然:“那些陈年旧事,我翻翻新闻就能知道了。而且我那时候也有六岁多了,记忆系统已经发育成熟,这些事情曾经发生过,我也忘不掉啊!”
霍斯金太太听完之后,同意地点了点头,感叹道:“确实啊,知道吗?我就是在那一次恐怖袭击失去了我的老伴。”
她整了整坐姿,目光眺望着一望无穷的天际,似是将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嘶哑地说道:“我一个人把我儿子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