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其实接连十几日来,他都未曾好好休息过。虽然每日他依旧会陪着自己一道用膳入睡,可每每她夜半醒来之时,都会发现这男人正独自批阅着奏折。
此刻,同在这大厅之内的衣沐白在深深凝过一眼清浅后,便径自站了出来。朝连澈行下一记礼,男人略显拘谨的开口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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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帝都街头,除却那微亮的月光浅浅的环耀着青砖街面,街中已是鲜有行人。
可那街边打烊的商铺却有几家高悬起了红彤的灯笼,在如此静寂沉幽的春日之夜,这几抹如鸿之光竟是让人心中微微一暖。
小手轻挽着连澈的手臂,清浅与之一道缓行在这罕有人迹的街道之上。二人身后数步之外,则是有芙映,池宋与一干护卫等远随在后。
虽说他们皆是一刻不离的关注着前方二人的动静,可如今谁也不敢抗旨靠近。
“有多久,我们没有如现在这般肆无忌惮的行走在街上了?”紧了紧小手挽在男人手臂的力道,清浅斜倚身子将脑袋靠上了连澈的肩头。
自他们从神武将军府出来后,已是丑时。可她与连澈因今日之事却是并无半分睡意。让男人遣散了随行仪仗,她便与之徒步行在了去往皇宫的道路之上。
悠然的踩着步履缓缓前行,他们谁也没有提及昨夜发生之事,只是这般颇有默契的静静感受着夜的幻魅。
抬头望了眼方被云层遮挡而去的银月,清浅凭着心中一闪而过的思绪打趣道:“若是一会我们行的乏了,便随意找家客栈投宿可好?”
“嗯。”待这声淡淡的应答轻轻回响在女子头顶之际,她竟是微微一顿。未想过这男人会如此爽快的应允自己的要求,清浅轻笑而语,“你这可算答应了,但若稍后反悔,便是违抗懿旨。”
借着街边灯笼聚散而出的盈柔光芒,连澈垂眸看向了身旁女子倾绝的容颜。这些年,她已渐渐褪却了年少时的娇涩之气,而变得静雅沉凝。
可即便如此,这女子不经意间眉眼生姿的万种风情,却是让她的美貌更甚从前。
扬起手腕,男人修长的指缠上她脸颊轻捏了一记,“嗯,你这娘娘的架子是愈发的足了。”
听得他似有调笑的言语,清浅微微一愣。她所深爱的这个男人是乃承载着百姓盛世的一国之君,不管未来将会如何,她都想要与他并肩而站,携手相伴。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宫中习字研画,以为能做一个不输于任何女子的苍玄之后。
小手轻拍掉男人的大掌,清浅松开环在他手臂的力道,挑眉应道:“这可是自学成才。”
唇角凝出一抹娇俏的笑意,女子径自迈出步履朝前方的道路行去。而连澈却是无奈的浅笑一许,随之快步的跟了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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