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中内外便都得了消息,苏妃娘娘重新获得隆宠,迁偏僻荒凉的延年宫到热闹喜庆的延禧宫,虽然苏妃的等级上没什么变化,不过孝宗赐予的恩赏却像流水儿似的一股脑儿都搬进了延禧宫。
苏妃年过四旬,比孝宗还大了几岁。尽管说保养得意,可惜冷宫一般的岁月也磨蚀了她不少青春的激情。苏妃看起来端庄华贵,然透着几分老成,与诞下六皇子的宋嫔和七皇子的生母宝嫔不同。
谁也没想到年老色衰的苏妃会重新获得宠爱,更没想到,孝宗紧接着做出了个决断,叫所有人大吃一惊。
他将三皇子记在了苏妃名下,充作养子。
这样一来,李贺的母亲便不再只是一个地位卑下的小小宫婢,而是一跃成为了仅次于皇贵妃之下的苏妃娘娘。
朝中上下都知,大皇子与皇位无缘,二皇子的母亲又曾经涉及宫闱政变,不能上位,四皇子身子骨孱弱,孝宗日防夜防,就怕皇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李家的江山变成他们国安公家的天下。五皇子在许多人眼里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六皇子年纪太小,七皇子还在吃奶呢。
这么一来,能接任储君之位的,似乎哪一个也不合适位面旅行指南。
这个时候,苏妃横空出世,将三皇子的位份一下提到了至高点,立时叫许多人慌乱起来。
正德得到消息的第二日就悄悄出宫往凤尾胡同来,岫烟已然从父亲那里知道来龙去脉,不过,岫烟显然比正德要乐观的多。
“这件事我左思右想,三皇子忽然显赫起来,对咱们没有害处,反而有大大的益处。”岫烟笑道:“你想。皇后娘娘待宫嫔们如何?”
正德细想了想:“说不上好,可也说不上差。皇后自己不得宠,但也从不拦着其余的宫嫔们争宠。不过说起来,父皇除了几个年轻点的娘娘那里,并不多临幸谁。”
岫烟一拍手,坦然赞道:“不错,这就是皇后不心急的缘由。我若站在皇后的位置上八成也是这个心态。既然对争宠已经绝灭了念头,何必在意皇上多喜欢谁一些?这二三年来,也就是宋嫔和宝嫔能留住皇上些时候,但她二人时时刻刻谨记恭敬皇后。并未因为受宠而忘乎所以。例如周贵妃、吴贵妃早就是昨日黄花,没有儿子的女人,就好像断翅的蝴蝶一般。迟早要落在草窠里任人践踏。”
正德若有所思,“姐姐的意思是......”
“宫中无人专宠,皇后自然不心急,可苏妃耍了这么一手,就不能不叫皇后多琢磨琢磨了。苏妃与皇后几乎同时进了潜邸。但是一人为王妃,一人为侧室,她们怎么可能没有摩擦?这些年苏妃的落败,皇后比任何人都想要看到,现在眼见情敌死灰复燃,而且手中握着比自己更有利的底牌。皇后难道还会袖手旁观?”
“姐姐说的极是,我今晚上回了东所,便去三哥那里贺喜。从今往后。一定视三哥为首,不生‘二心’。”
岫烟笑道:“点到即止亦可,做戏做过了头,反而叫人觉得刻意做作。”
美莲静悄悄的端了果子露放在岫烟身边,折身出去的时候。小心翼翼将门扇关好,守在门口的美樱道:“殿下晚上可在家用饭?”
美莲摇摇头:“姑娘说正经的大事呢。我也不敢插话,先叫厨房预备几样殿下爱吃的,我想总不会有错儿。对了,四少奶奶打发人送来新鲜的桂鱼,太太的意思是做鱼羹给殿下补身体,你万万想着,别忘了。”
美樱嗔道:“这还用你吩咐,我早就吩咐了灶上的娘子。不过,林姑娘也真是本事,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把那家都撑了起来。我听来请安的藕官说,那位继夫人没占什么便宜,反而叫林姑娘整治了。”
“瞧你的记性,还林姑娘长林姑娘短呢,如今该叫乾四少奶奶。”美莲二人在这里嘻嘻哈哈,正德刚好推门撞见:“你们俩在说什么好玩的事儿,值得这样开心?”
美莲一吐舌尖,美樱只好解释道:“奴婢们在说对门四少奶奶那边的趣事,一时忘形,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岫烟紧随正德之后出门,听见三人说话,便莞尔一笑:“颦儿在家正立威呢,我也不好总去打扰,唯恐被那位继夫人说闲话。倒是你常去瞧瞧,一来给你林姐姐撑腰,二来......也和乾觅走动走动。我冷眼瞧着,这些年轻的士子之中,乾觅是个干大事的人,不像杨有志沽名钓誉,只能纸上谈兵。对了,梅玉森近来如何?还在家养病?”
正德收敛起刚才的笑意,听见家姐问的这话,声音低沉道:“已经有半个月没去翰林院当差了,前两日我听戴权抱怨了两句,似乎是皇上心情很是不好。”
岫烟拉着正德背过身悄声道:“宝姑娘那里怎么样?”
“父皇近一个月时常往凤藻宫去,虽然没过了薛宝钗的明路,但是凤藻宫上下都把她当半个主子一样对待。宝嫔也时常去凤藻宫请安,想要见见薛宝钗,只是不得机会而已。”
“宝姑娘不是池中之物,可惜多年来没机会一展身手,你记着,时常打发小太监去给她送些实用的东西妻乃上将军。薛家应该还没到缺银子的地步,不过一旦她开口借,你千万别吝惜,一定给足了面子。”
正德笑嘻嘻道:“家姐不用嘱咐我也明白这里的厉害。宝姑娘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和小安子是拜把子的兄弟,她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