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所在的这个村子叫溪娘村,因村子外沿有条小河名字就叫做溪娘河,养育了村子上上下下三百来口人的性命,所以当地的百姓对溪娘河的感情格外深校园全能高手。
邢家三姑奶奶嫁到溪娘村的时候,张家还只是个普通家庭,张逸的爹是个孤儿,大小跟着村子里的老猎户长大,学了一手好弓箭,猎户临死前将女儿嫁给了张逸的爹,可惜,这闺女和她爹一样的短命,刚生了儿子就去了。
张逸的爹相貌不差,手艺更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便有许多人想给张逸的爹说和亲事,然而张逸的爹担心儿子被后娘欺负,便一直死咬着口不放。
直到那一年进县城卖皮子,撞见了邢家三姑娘。后来听说邢忠为了银子要将妹子嫁出去,张逸的爹便花钱请媒人去说好话,又许诺了一笔对张家来说并不小的银钱。
那几年,村里的人都笑话张逸的爹,说他是魂被勾走了,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攒了钱就为娶这么个女人。谁知......没几年,邢家走了大运,不但邢家大舅翻身做了县令白友善身边的得力干将,更帮衬着张逸家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户。
靠着村子外的溪娘河,张逸家养了三十多头水牛娘,专门给邢家在城里的糕点铺子提供味道鲜美的水牛奶。
张家的宅子在整个溪娘村都是数一数二的,邢家三姑奶奶发迹后一直惋惜没有个聪明如岫烟一样的女儿,加上张家确实是靠着张家才成了远近闻名的大户,所以三姑奶奶就把岫烟当成了亲女儿是的看待,甚至单独为岫烟准备了间郎阔精致的绣房。
年关时候的溪娘村分外热闹,隔着张家的大院墙,岫烟和黛玉就能听见外面小孩子的笑闹声,正德好容易放了假,求了姐姐放他出去玩耍。岫烟正和黛玉收拾行李,闻言,便叫篆儿抓了一百个钱:“你叫两个稳妥的小厮带着正德出去玩,也别拘泥了他果给小伙伴吃,切记......”
岫烟板着俏脸与正德道:“不准放爆竹,仔细炸了你的手。”
“姐姐好不罗嗦,我知道!”转身就往外跑,急的篆儿在后面大叫他的名字。
黛玉已经笑作了一团:“姐姐明知正德一定会买爆竹,偏还给了他一百个钱,你们姐弟俩啊!”
“那臭小子主意才大呢,我若说的有理他还肯听两句,若我一味强逼,他倒好,也不当着你的面儿拧着,却阴奉阳违,偷偷做他自己的。林妹妹也不是不知道前两日马厩里的事儿,我差点被妈打一顿。”
年关的时候,家里上上下下忙的晕头转向,连黛玉都被岫烟拉去查验采买年货的单子,更不用说卢氏和邢忠夫妻俩。众人这一忙,可成全了正德这个小人儿,他竟偷偷溜到马厩,趁着四下无人,把他那匹小宝马拉出来就想偷跑出去遛遛,谁知被提早回家的邢忠堵了个正着。这下子可把卢氏气坏了,小宝马无辜受难,被送去了庄子上,正德被罚写了一百篇大字,岫烟牵连其中,被罚了两个月的月钱。
晚间,黛玉和岫烟挤在一张床上,姐妹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黛玉将这些年从没和人说过的委屈,心事都告诉了她的岫烟姐姐。岫烟往往几句话就能为这个处在密云中的失路少女指点迷津,黛玉笃信不疑。
第二日一早,张逸跑来告诉表妹,村里几个和他交好的朋友要进山打猎,各家的小姑娘们也打算趁机采摘些野果子,预备过年的时候款待客人。说起来,这溪娘村外的老山中长着一种很特别的树,盛夏打苞,秋天开花,隆冬结果,且天气越是寒冷,这果子就越是可口,本地人都爱吃,可惜......果子都长在偏远的老山中,小姑娘们也就摸着边的能采摘两三个,并不敢往远处走。
张逸是远近闻名的猎手,按理说,他如今的家境并不需要进山狩猎,只是一来朋友们相邀,二来也希望岫烟两个姐妹能跟着出去转悠转悠。
张家的大少爷一说要进山,那些小女娃子们一蹦三尺高,磨着她们的兄长带上自己。所以岫烟和黛玉等穿戴整齐,打算和表哥出门的时候,张家院子里已经站了不下二十人,且半数是正当年少的小姑娘。
岫烟和黛玉特意穿了粗布衣裳,身上珠玉首饰一件不曾有,但站在那些小姑娘当中,也还是显得格外醒目。
里正听说是县太爷的女儿要去山里摘果子,生怕出了大事,便叫自己的儿媳妇跟着,又千叮咛万嘱咐,别的可以不管,唯独两位小姐要保护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村口,往东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是一座绵延的老山。
里正的儿媳笑道:“姑娘们别小瞧了我们这溪娘村,此地山清水秀,一年四季不缺吃的。哎,就是几年前,山里冒出了几匹狼,搅的村子里不安生。”
岫烟感觉黛玉攥紧了自己的手,冲这丫头安抚的一笑:“你放心,有表哥在,别说是几匹狼,就是几只老虎,也能安然无恙。”
里正的儿媳偷瞄着走在最前面的张逸,抿嘴笑道:“邢小姐说的是,就是多亏了张逸小哥。去年也是这个时候,那狼不知怎么,饿的狠了,竟大白日进了村子,张逸小哥和张老爷三拳两脚就制服了那些狼崽子,可算给我们溪娘村长了脸面。不然,人家东南水军提督怎么就堪堪看上了张逸小哥?而且小哥一参军可就是校尉郎,不是那小兵蛋子。”
黛玉悄悄拉住岫烟的袖口,低声问道:“原来表哥参军是因为这个?”
岫烟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