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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关节上.芷兰知道多说只会更伤感.唯有转了个话題说道:“刚才那妾侍糊涂.说得话不必放在心上.说实在.让我对着一众女子周旋.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待在院子里头.我也沒这才干管好繁多的琐碎杂事.还是请姐姐主事吧.”
这话其实也是实话.时代的局限.一个男人必须拥有多个妻子.她也不至于狠心地要求把所有女子赶出附院.但要让她真心地和一班二三四五奶相处.并且协调好各人上床的时间安排.她的确做不到.说起來.芷兰还是蛮佩服李夫人的.如同她一般骄傲的女子又是深爱着夫君.竟然也能忍受这层事情.的确颇难为.
李夫人回头凝视着芷兰.不答反问道:“为何要替我说话.你不应如此.”
不应如此.难道要恃宠而骄才是正常的表现.芷兰觉得有些无语.更多的是无奈.她老实地说道:“当初.我怨的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拿我出气.更害得无辜的宛儿受伤;现在.我怜的是你始终如一公正办事.并不曾因为谁得宠谁讨好而有所不同.若你有心.大可以把府内事务推给我干.然后净看着我出丑.”
芷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并非蛮不讲理之人.男人有男人的决定.自有他们应当承担的结果.但他们的过错我们并不需要我们揽到身上.自要问心无愧.又何须理会外头琐碎的流言.”
李夫人听着芷兰的话语.一直沉默不语.须臾.她才淡淡地扬起笑容.说了一句:“果然是个怪人.”
说罢.她也沒在继续逗留.就屈身行了礼退了下去.
李夫人刚走.宛儿正好踏步进來.她一边收拾桌子上的茶具一边问道:“小姐和她说什么來着.李夫人刚來时还是面色沉重.这会儿看似开朗了许多.”
终于想通了.这就好.
芷兰淡然地笑笑.说道:“沒什么.对了.可知晓大军什么时候回來.”
廉莑是肚子里头的小生命的爸爸.自从知晓自己怀孕以后.她特别地想念着他.夜深里一个人躺在床上.总觉的红木雕花大床空荡荡.孤单的感觉越发的浓郁.或许是孕妇的敏感.芷兰只能这样安抚自己别想太多.
宛儿嘻嘻地笑着.报告道:“一早就打听到消息回來了.本想立即告诉小姐.无奈这一众人等呆了这么久还不走.害我沒法子开口……”
“行了.说主題吧.”芷兰打断了宛儿的唠唠叨叨.催促她快点说重点.
宛儿挠挠脑袋.笑着说道:“大军得令回朝.说了半个月后就回來.”
芷兰一听面上瞬时展开了笑容.手不自觉地抚摸在肚子上.
还差十五天就能就能见到他了.孩子.你可想见到自己的阿父.
宛儿忍不住又开始唠叨:“芷小姐肥肥胖胖.我才好像大人交代.对了.刚才我吩咐小厨房炖了鸽子汤.夏姬也送來了新鲜的蜂蜜糖.小姐先喝汤还是先喝蜂蜜.啊.大夫也说要过來诊脉.或许……”
“行了.你打点就是.”芷兰无奈地看着宛儿.越发觉得她像个老妈.
说是要半个月.芷兰心中盼着.天天都在窗口前瞧看外头.
幸好李夫人够强势.一句“大夫叮嘱.夫人需要静养”就打发了一众想讨好巴结的姬妾.芷兰终于换來了安静的日子.除了见见夏姬丽姬等人以外.不用过多的应酬.也不用管着府内的杂事.心中也欢畅了许多.
“小姐.韩管事送來燕窝补品.我.”宛儿忙完手头的活.走近芷兰的身边说道.
芷兰总觉得小青古古怪怪.心中不喜欢她.她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也沒什么需要侍候的.你早去早回就是.”
宛儿抓了一下手.一边走一边说道:“那我先过去.一会就回.”
宛儿走后.内堂只剩下芷兰一下.芷兰觉得无聊.索性搬起木琴走到外头去.
春日暖暖.阳光明媚.正是春游的好时刻.只是这会儿女子都不容易外出.贵族更是多规矩.芷兰即使再有想法也不想逆了时代的潮流.女子撑起班半边天乃是现代的事情.她沒必要去当个妇女权益先锋.硬冲着一对自的老古董势力.反正闲暇时就抚琴看书.也是个消磨时光的方式.
抚摸着琴弦.想其在樊河时和鲁夫人相聚.和何倩倩相见.和宛儿一起共舞.当日的情景历历在目.虽然那时时间短促又意外频发.却也是个难忘的回忆.至少在那次以后.她知晓了廉莑的心意已是最大的收获.
芊芊玉指一挑一拨.弹起了当日的曲子广陵散.琴玄散出清脆的琴声.随着指法越发灵巧.曲调也越发的高亢.
芷兰沉醉在琴声中.沒留意到身后的走近了一片浅浅的身影.
她弹得兴起.指法一转.琴声越发的急促.犹如万马奔腾般的震撼.突然.从远处插入了一把箫声.犹如当日一样和琴声融合在一起.芷兰一愣.随即笑了起來.但手指却并未停顿.反而随着箫声抑扬顿挫.
琴箫合一.天籁之音萦绕于梁.
一曲罢.芷兰抚琴而止.回头一看意想中的人.正是廉莑.
廉莑把玉箫放回袖子中.笑着走进她的身旁坐下说道:“我回來了.”
芷兰低头.把螓首埋在他的胸膛上.喜悦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沾满了他坚硬的盔甲.
回來了.盼了好几日终于回來了.芷兰心中激动万分.说不出是期盼、埋怨还是惊喜.
廉莑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搂着她的背部.把她搂紧了自己的怀抱.静静地让她汲取着身上的气息.
好一会.芷兰才缓下情绪.抬头问道:“不是说要半个月吗.怎么才五天就回來了.”
廉莑缕了缕她垂落的额发.淡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