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说:“一个木质小摆件,从咱们这里买了去,就是四五两银子,加上运费等等,如果再卖出去,至少也得七八两银子才能有赚头[猎人反穿]唯一。但是据我对罗大麻子的了解,他不会卖这么低的价,至少,一件得这个数儿——”张先生伸出两手的食指,交叉在一起。
“一件十两?”叶紫灵倒吸一口凉气。本来一个用边角料做的木制小摆件,卖二两银子到五六银子,她已经觉得于心不忍了,可是没想到有人比她还狠,只不过将这些小摆件运到外地去,就能将价钱涨到两倍以上。看来,这些小摆件,在京城也很受欢迎啊,就像鸡鸭鱼肉吃腻了,偶尔吃点野菜清汤,居然会感觉不错。
张先生又感叹道:“其实,如果我们自己有能力,将这些小摆件运到京城等繁华地方去卖,一定比现在赚得多,只可惜咱们庆盛昌没有做过行商,没有经验,否则,怎么会让罗大麻子占便宜?”
叶紫灵沉吟道:“能够运到京城去,当然好,只是这一路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算啦,罗大麻子虽然心狠了点儿,可赚的也是辛苦钱,且不说别的,一路上若是遇到路匪山贼,这风险也不是那么好担的。不过,我倒有了个新想法。”
张先生眉毛一动:“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我想啊,既然这些小摆件这么受欢迎,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把它们只当做小摆件来卖呢?”
“叶姨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否可以另开一家店铺,单独销售这些小摆件禽货聂不凡。”叶紫灵有了初步的想法,只是不知道林老爷同意不同意,“如果只是搭配在柜台上来卖,和那些大气的家具相比,这些东西,当然不起眼了。”
张先生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可是,那些有闲钱的大户人家买这些东西,也只是图个新鲜,有谁会天天买这些小玩意儿呢?我觉得,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反正卖出去多少算多少,我们不亏本。”
叶紫灵叹气道:“张先生谨慎,是对的,可是照这样下去,咱们老店的利润,什么时候才能胜过东记呢?老爷提了不止一次了,二少爷比大少爷能干许多,尽管东记比较偏僻,规模、人手都远远不如老店,可是东记的利润,一直都比老店要高出许多。”
“做生意需要的是细水长流,不是一夜暴富。”张先生并不认为老店有这么不堪,“东记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因为二少爷用的是什字村的木材,采购原料就要省一大笔银子,自然利润就高了。之前我也劝过大少爷,一些不太重要的客户,就给他们用什字村的木材算了,可是大少爷不同意,说宁可少赚钱,也不能糊弄主顾。”
“死心眼儿。”叶紫灵迅速给林世杰下了评语。
“大少爷不是死心眼。”张先生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做生意靠的是质量和口碑,不是投机取巧。”
“我明白你的意思,更明白大少爷的意思。”叶紫灵急忙举手投降,“你们是说,庆盛昌老店,就要有宁州木器行老大的尊严和品位,是不是?可是我们是不是思路不要这么狭窄啊,我们完全可以一方面继续使用清泉坡的木材,另一方面,积极寻找其他地方的、质量又好价格又比较公道的木材。”
叶紫灵还存了一半的话没说出来。
鉴于金福的自杀和玲珑的失踪,她总是觉得,二少爷林世伟在背后捣鬼,尽管没有什么证据,可她还是觉得,在原材料的问题上,做两手准备,总是没有错的。就像之前曾广成也想购买什字村的木材,却弄得差点儿丧命天牢。如果那天在云熙堂院子里听见林夫人说的话是真的,如果清泉坡那件命案真和林世伟脱不了关系,那么,现在老店和南记安然无恙,与清泉坡的木材采购生意一应如常,林世伟会不会再从中作梗呢?
只可惜啊,林世杰手下的人不是那么机灵,金福莫名其妙自尽了,目前还没有证据说明是否与林世伟有关,另一个派到什字村打探消息的,回来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有派往清泉坡的那个小厮,还起了不小的作用。
但是,目前来说,叶紫灵不打算跟任何人说这些话。一来,只是一些直觉和猜测,二来,林老爷很明显最器重林世伟,而林世伟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老实憨厚,所以,叶紫灵不打算惹这个麻烦,只能等机会成熟,证据确凿,再一并告诉林老爷。
本来,叶紫灵认为,林家两兄弟在生意上的明争暗斗,与自己毫无关系,可是现在,自己要靠着老店挣够立身的资本,就不能不替老店考虑了。万一林家二少爷是个狠角色,真的有吞并老店和南记并竞争林家家主的心思,如果那一天真的来到,自己一个得罪过林世伟的小妾,该如何生存下去?
所以,叶紫灵打定了主意,要帮助林世杰,帮助老店和南记,不是为了林夫人和林世杰,单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她也得这么做。
当然,她也考虑过,不趟这趟浑水,而是离开林家,另寻出路。只是,先不说林老爷夫妇和林世杰会不会答应,退一万步讲,他们就是还了自己自由之身,那么,自己一定就能混得比在庆盛昌还好吗?
叶紫灵不敢打这个包票。现在,不管怎么说,她是林家的人,哪怕只是林家的一个奴婢,可也划归在自家人范围之内,林老爷、林夫人和林世杰才会答应她到老店去做助手,并答应她可以插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