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忆秋的眼角膜移植手术做得非常成功,等她从手术台上下来,麻醉药效果消退,她从病房里醒来的时候,眼睛已经被打了一圈绷带裹住了,根据手术前医生的交代,大概这样的情况得维持半年三个月到半年才能完全康复重见光明。
孩子最脆弱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找妈妈。
绛忆秋虽然是个坚强的小姑娘,不过对此也不例外,她醒来后也急着找妈妈,陪在身旁的却是阿玉。
“玉阿姨,我妈呢?”绛忆秋躺在床上,声音有些娇弱。
“想你妈妈了?她刚才出去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叫!”阿玉轻轻笑了一声,眸子里却隐含着丝丝忧愁。
紫雨小姐前两天说等给小小姐昨晚眼角膜移植手术后,就想寻一处清净点的庵堂出家为尼了。
她劝说了几次,可是却没有效果,紫雨小姐一直以来都是强势又执拗的脾气,她决定的事情很少改变。
可是紫雨小姐今年才二十七岁,大好的青春年华难道要伴随着青灯黄卷而终此一生了?
阿玉不忍心啊!
等阿玉出去后,过了一会儿扶着一位身穿病号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跟忆秋一样眼睛都被白色的绷带裹了一层,她身段苗条,婀娜多姿,虽然被绷带遮住了眼睛,但是脸蛋白皙鼻嘴精致,也能看出是个难得的年轻美女。
此女子自然就是绛紫雨了。
她已经将自己的眼角膜移植给了忆秋,但是忆秋对此还不知道。
没有眼角膜,往后的日子里绛紫雨便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瞎子。
她现在看不见东西,只能在阿玉的搀扶牵引之下走到忆秋的病床前,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小秋怎么了?这么大人了不会还离不开妈吧?”
“哪有?我只是没看到你关心一下你而已啦!”绛忆秋嘴硬地回答。
“是吗?你傲娇了哦小朋友!”绛紫雨摸索着在床边坐下,想拉拉女儿的手,可是摸了半天都没找到,阿玉在旁边实在看得难受,便走过来捉起忆秋的手放进自家小姐的手里,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在她临出门前,只听到绛紫雨问忆秋:“忆秋小朋友,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不会想妈妈?”
又过了几天之后,绛忆秋再没见到过绛紫雨,问阿玉,阿玉只是推托说小姐有事要办,可能要离开几个月,这借口惹得绛忆秋好一阵埋怨,暗怪妈妈离开也不说一声。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五个月已经过去了,今天到了绛紫雨去除绷带重见光明的日子。
病房里此时聚集了不少人,有医生有护士,还有唯一的家人阿玉陪伴在一边。
绛忆秋撅着嘴向阿玉抱怨道:“我妈还没回来吗?都去了那么久了,一个电话也不打回来,太过分了!”
阿玉温声道:“也许小姐太忙了吧,不过你也不用太失望,几日前小姐寄了信回来,说等你眼睛复明了,就让我拿给你看!”
“真的吗?总算她这个当妈的还有点良心!”绛忆秋又嘟囔了一句,随后对医生道:“好了,现在我没事了,叔叔你可以帮我拆绷带了!”
医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青年,这几个月来已经跟绛忆秋相熟了,闻言笑道:“咱们忆秋小姐吩咐了,叔叔自然遵命照办啊,不过……”医生说到这里脸色转为严肃,接着叮嘱道:“等会儿我把绷带拿下来以后,你慢慢张开眼睛,如果感觉光太刺激眼睛不舒服,那就赶紧闭上,听清楚了没有?”
由于怕强光一下子刺激到患者的眼睛,所以病房此时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拉上了,而且所有电灯熄灭。
见绛忆秋点头答应之后,医生才开始小心翼翼地帮她去除绷带,十多分钟后,绷带已经离开了眼睛。
“慢慢张开,慢慢的!”医生在一边近乎碎碎念地一遍遍重复着。
绛忆秋按照医生的吩咐缓缓地张开眼皮,起先先是看到眼前有人影,但是朦朦胧胧的,就像隔着一层纱,白茫茫的,而后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到此时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些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们,以及站在旁边微微笑着的玉阿姨。
绛忆秋看着跟前正紧张观察的医生嘻嘻笑道:“医生叔叔,原来你是四只眼啊!”她指的当然是医生原来还戴着眼镜。
医生愣了一下,急忙问道:“怎么样?感觉眼睛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好久没看到光了,稍微有点酸!”
“那看东西清楚吗?”
绛忆秋重重点头:“很清楚哦,连叔叔的胡子都能看清楚!”
“这是正常感觉,等等适应适应就好了,嘘,看来手术很成功,好了,你今天再住一天,明天检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不良反应的话,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得记住,眼睛刚好不能过度使用,电视什么的不能多看!”医生又叮咛了几句,随后带着人离开了。
这时病房里就只剩下绛忆秋和阿玉两人。
绛忆秋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拉住阿玉,开心道:“玉阿姨,我又看到你了,你现在好像更漂亮了哇!”
“就你小丫头嘴甜!”阿玉见忆秋眼睛复明,心里也由衷感到高兴,总算小姐的牺牲没有白费。
“对了,我妈妈给我的信呢?玉阿姨带着没有?”绛忆秋明显有些迫不及待了,一边说一边使劲摇着阿玉的一只胳膊,她再次能看到东西了,心里的喜悦简直要炸开,这种喜悦自然希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