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沧澜从离开安知芝的出租屋,一路上坐在车里都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小张跟在身边神情忧虑,军长可从来没有这么消沉过。
也许,别人都会被军长的伪装骗过看不出来,但是他跟在军长身边已经有好几年了,那时候军长还是师长。两人可以说是如影随形,所以小张非常了解军长。
此刻,军长皱着眉,眼帘低垂,像一座石像一样靠在后座上一动不动,如此状态,已经保持了……小张看了看手表,从22:20到现在是23:30,已经足足一个多小时了。
也许陌生人会以为军长是在沉思,或者考虑什么军国大事,因为他这种表情太像沉思者,不过小张却知道,那不是沉思,那是垂头丧气的沉默。
军长沉思的时候一般是会用嘴咬着右手食指指尖的,他有这种很小孩子的习惯。
小张犹豫了片刻,还是从副驾驶座上扭头往后看了看,随后拿起塞在座椅旁边娇嫩欲滴的上等红色玫瑰花,迟疑道:“首长,这花……”
“不是叫你扔了么?”孟沧澜抬起眼睑眼神懒懒地看了一眼小张,语气凌厉。
有气也别那我撒啊!小张心里嘀咕,神情委屈道:“这不是要送给安护士的吗?你还叫我去市里最好的花都买的,上等玫瑰啊,一朵一百多,听说是刚从玫瑰王国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是从成千上万朵里挑出来的精品,这一束花了上千块,就这么……扔了?”
他心说这也太浪费了!
孟沧澜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神情黯然道:“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还用我送什么花?把花给我!”
说着,朝小张伸出手。
小张把花递了过去,孟沧澜静静地拿着花束看了几眼,然后按下车窗,一挥手径直扔出了窗外。
“首长!”小张惊呼。
司机士兵从后视镜里心惊胆颤地看了一眼孟沧澜,心里一个劲地提醒自己今天可要规矩点,首长明显心情大坏,触了霉头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大呼小叫的!”孟沧澜瞪了小张一眼,然后冲司机士兵沉声道:“好了,别在外面转了,开车回去吧!”
司机松了口气,一个小时前孟沧澜让他开车随便转转,暂时不想回家,他只得听从命令,一个小时过去了,他都不知道下个地方要转去哪里了,幸好现在要回去了。
小张突然语出惊人:“首长,你喜欢安护士?”
“谁……谁喜欢她了?你小子再胡言乱语,今天回去就关你一个月禁闭,闷死你!”孟沧澜被触动了心里的秘密,下意识地大声否认,为了加强说服力,还语出威胁。
他从没打算喜欢任何一个女孩子,但是自从第一次在医院遇到安知芝开始,他就不时想起她,想起她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情愉悦地微笑。
隐隐地,他也意识到自己这种情感了,可是突然晴天降霹雳,安知芝竟然已经有男朋友了,这让感情菜鸟的孟沧澜既感到伤心难过又感觉丢脸面难堪。
心情可谓复杂之极。
其实昨天从市交通部门的监控录像里看到安知芝和一个男人一起逛街说笑的时候,孟沧澜就已经感觉不好了,监控摄像头虽然拍得不太清楚,但是他还是依稀认出那个男人正是那天在咖啡厅见到的那人。
今天他经过一番调查后,终于弄到了安知芝出租屋的地址,晚上七点钟就来对方家门口等候,并且还让小张去买了最好的玫瑰花,当然,他不会跟小张说喜欢安知芝之类的话,当时只推说是要感谢安知芝前两次的热心帮助。
他一人在安知芝家门前等了三个小时,由于心情莫名其妙地紧张,一向不抽烟的他一次性抽了两三包烟,抽得他头昏脑胀险些尼古丁中毒,可是最后却听到一个让人崩溃的消息,安知芝居然已经和那个男人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了。
这打击对于初次孟沧澜,简直太大了。
他是将军,是军长,统帅千军万马,手下几万热血儿郎,睥睨天下不可一世,可是那是在战场上,在情场上,他只是个单相思的可怜虫,被抛弃的小野猫,一个被情敌击败的卑微逃兵。
这种伤,他打算躲起来慢慢舔舐,现在被小张叫破,他自然有些恼羞成怒。
小张嘿嘿笑道:“既然首长不喜欢人家,人家安护士有没有男朋友关咱们什么事?咱们送花是感谢安护士的热心帮助,又不是来求爱的,为什么要糟蹋了那些花?”
孟沧澜张口结舌。
小张眼珠一转,继续蛊惑道:“再说了首长,就算安护士已经有了男朋友,可是那又怎么样?只是男朋友又不是已经结婚了,就算结婚了,既然喜欢对方,就应该抢过来!咱们a军是全国闻名的王牌军,全军上下以敢打敢拼绝不认输出名,作为我们的军长,您可不能轻易认输啊,再说,现在战斗还没开始,您和敌人还没交上火呢就这样撤退了,让弟兄们知道了情何以堪?首长,您可是全国最年轻最有能力的少将军长!”
孟沧澜越听眼睛月亮,最后忍不住一拳砸在座椅上,霸气凌然道:“不错!战斗还没开始呢!”
他没注意到,他这话也已经间接表明他确实喜欢安知芝了。
小张闻言眼睛闪亮闪亮的。
安知芝此刻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她重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抽屉打算拿出日记本写写日记,可是日记本旁边一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个金色的五角星!
她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