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日清晨,庄少游带着四百铁骑往北奔驰而去屠魔路。新年的积雪年已经化掉不少,对骑兵的影响不大,众人加快速度狂奔,李乐带着二营运送着辎重在后方慢行。
经过一天半的狂奔,第二天中午,庄少游率骑兵抵达湾子镇南五里的地方,庄少游令属下下马休息吃饭,自己带了几个人悄悄摸到镇子附近观察地形。
整个湾子镇位于一片河套平原上,基本都是平地,偶尔有个小山丘也才十几丈高,可以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镇子建在湾子河南岸,湾子驿的石堡在南岸的河边处,河水自东南方向而来,在此处拐弯向西注入大海。此处河面宽度最窄,大约有三十步,河上建有一座不大的木桥,看起来很难容大军通行。不过这个时节气温寒冷,因此河面都结了冰,冰面上偶尔还能看到零星的行人。
当晚,夜幕降临在湾子镇,月光朦胧,天上慢慢地飘起小雪,镇子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河畔的石堡上亮着火把,里面隐约还能传来嘈杂的吆喝声。石堡门口有两个站岗的士兵无精打采地倚靠在墙壁上聊天打屁。
“老刘,你说这大冷天的上头让咱们站得哪门子岗啊?听说这里都几十年没打过仗了,怎么就突然要加强警戒了?”
“老赵,这谁知道呢,不过听说南边的沓氐县好像出了什么事,据传是黄巾军占了县城,原先那县令周扒皮跑路了,所以咱们这儿得加强警戒,听李驿丞说这是襄平城传来的命令,北边的北丰县也一样。”
“老刘啊,你说那黄巾军真就那么厉害?那黄巾军若是冲来就咱这几十号人能挡得住?”
“嘿嘿,老赵啊,咱石堡上面不是有个大烟囱么,上面说若是有敌情就立刻点燃那个烟囱,然后据堡坚守等待援军。其实啊,咱们就是个探路的石子儿,只要让北丰的人知道敌人打到咱这了就足够了,至于咱的死活,听天由命吧!”
“老刘啊,我怎么听你说的这么玄乎,咱们岂不是成了弃子了?那咱还给他卖命干啥?这跟白死有啥区别?我家还有老婆孩子呢!我可不想死!”
“嘿嘿,所以说呢,要打起精神来站岗,若是发现了敌情啊,吼一嗓子然后赶紧跑路,尽到咱的责任了就行了,反正这里也守不住!”
就在这时,一波弩箭呼啸而来,狠狠地扎在两人的身上,两人惊恐地看着身上的弩箭,挣扎几下,就死了,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快!砸开门,趁他们不注意冲进去!”七八个士兵抬着一根大木头狠狠地撞击在门上,一下就将没怎么关严实的堡门给撞开,里面的喧嚣声顿时传来,庄少游带人迅速地冲进去,发现里面一层的大厅里三十几个官军正在围着桌子赌博,武器铠甲丢了一地,那些人看到有人冲进来顿时愣在原地。
庄少游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下格杀的命令,大喊一声:“跪地投降者不杀!”
那些官军士兵稀稀拉拉地跪倒一地,大势已去,谁想送死,庄少游的人陆续涌进来。石堡上层的人似乎听到一层的动静,有人下来查看,结果被弩箭毫不留情地射杀,又狠又准。
庄少游派人向上层的人劝降,并封锁了通往上层的楼梯口,上层驻有十几个官军,可惜官军的驿丞在上面待着,控制住了士兵,没有接受劝降,反而点燃了石堡上的烽火台。
庄少游将一层的官军给赶到堡外看押,石堡上层的官军还想用弓箭攻击下面的人,奈何一冒头就立刻被射成马蜂窝。
庄少游出到石堡外面,看着约三丈高的石堡,思索了一会儿,下令道:
“一营第一第二百人队列三段箭阵!”士兵们迅速地排列阵形,几次呼吸间就完成了三段箭阵。
“目标石堡顶层,仰角抛射!覆盖式射击,预备!放!”
几轮整齐的箭雨覆盖在石堡的顶层,上面传来一阵阵的惨叫,渐渐地没了声息。
庄少游一挥手,手下的士兵立刻冲进石堡向上层冲去,上层满地的弩箭,还有十几具尸体,中央一个巨大的烽火台剧烈地燃烧着,发出滚滚的黑烟。
庄少游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副场景。
“将军,要不要熄灭这烟囱?”一个百夫长上前谨慎地询问。
庄少游摇摇头:“不必了!正好我还发愁怎么让北丰的人知道,这下不用我费劲了,让它烧着吧!”
从突袭石堡到战斗结束,整个过程一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镇子上的居民都没有发现这里的变故。
清理一番,清点一下有用的物资,结果除了一些箭矢和少量军需物资外,再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够这也在意料之中,一个数十人驻守的石堡,能有啥?
深夜,北丰县县衙。
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坐在上首,面色黝黑,有些瘦弱,看着下方的一员将领,一脸的焦急之色,这中年文士就是北丰县县令洛宇。
下方的将领年约三旬,面容没有一般武将的粗犷,反而有几分文官的气质,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这将领就是公孙严,是北丰县驻守的郡府兵的将军,也是辽东太守公孙度的侄子,此人颇有谋略。
上首的中年文士终于是忍不住说道:“公孙将军,你我也共事多年,今夜这贼人犯境,湾子驿烽火传讯,想来敌军数量不少,在下还恳请公孙将军能够尽快出兵剿灭反贼!”
那公孙将军不急不慢地说道:“洛兄,在下奉郡守之命守卫这北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