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听闻,红玉有一位神力高强的师弟,名叫墨行子。”
“不错。”风落没料到空离忽然转移了话题,他停在那里,等着空离说下去。
“魔界天柱将二次受损,这一次的始作俑者,将会是他。”空离回想起自己刚才预兆的画面,画面上拥有一对赤色眼眸的上神,确为墨行子无疑。
“阿离,难道你是说,天柱将再度受损?”风落惊觉,“什么时候?”
空离感觉到风落内心的焦急,他点了点头,闭上了眼,待到睁开时,只吐出了四个字:“就是现在。”
风落一听,立马和空离告别,准备奔赴魔界。
空离提出要和风落一起到魔界走一趟,没想到,被风落断然拒绝。
就在空离想说,自己可以助风落一臂之力的时候,他听见风落在心里说:别跟过来,阿离,魔界天柱若真被折损,你也会有危险,我不想为了保护你而分心。
看来,风落是把自己当成包袱看了。
这个一直说爱自己的男人,难道不知身为木系天才的上神界第一大巫师,根本就不需要保护吗?空离心里稍有不悦,有点埋怨风落看低自己,便也不再多言,就此看着风落离去。
谁料,风落走后不久,空离不停地得到预兆,他在预兆里一次又一次地看到风落死去的脸。
预言告诉他,风落这一去,凶多吉少。
他会死!?空离仰头,猛地,一股寒流窜上全身。
待到空离赶至魔界边界天柱前时,身为魔界界主的风落已为镇住魔界天柱,耗尽全部魔力,自动兵解。
天柱脚下,留下激烈打斗过的痕迹。
这里发生过什么,空离不想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此时,这个世上已没有了魔界界主风落,也没有仙衣空离命定的双修者。
天柱旁,上神墨行子和一个披头散发的青衣女堕神,已被上神界派来的天兵天团团围住,显然,身为肇事者的他们,即将被带回上神界。
空离兀自走到风落的躯壳旁。他的脸和自己预兆中的一模一样,残留着魔血,紧闭双眼,有种说不出的惨烈。而不过转眼,那具人形躯壳就一点一点化作风尘,飘散地无影无踪,一点尘埃也不剩。
上神界第一大巫师,预言无一不准。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他和风落结为双修,必有一个会死;他也知道,死的那个,会是风落;既然如此,他又是为何要与风落结为双修?难道仅仅是为了害死他?
如若不是他告知风落,魔界天柱将出事,如若不是他在窥探了风落的心思后,闹别扭,任由因修复天柱而消耗过多魔力的风落独自去魔界,那么,也许,风落就不会死。
是我害死他的?是的,是我害死他的!从魔界回到巫师殿的空离,总有点恍惚。
风落的离开,让空离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哪里是不对劲的。
风落,那个总是对自己微笑的男人,那个用心说爱自己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巫师殿外,一身黑衣,笑着说:“空离,我想见你了。”
日子继续。
不久,犯了大罪的墨行子莫名被无罪释放。几日后,上神界南天帝之女红玉走进诛仙灭神的黑焰洞,从此没有再出来。再后来,墨行子堕神,离开了上神界。
日子继续。
只是有时候想起风落,空离会觉得很寂寞、很寂寞,寂寞如草般疯长,连同那不能再掩藏的自责与思念。
三年以后的一天夜里,这种寂寞的感觉到达顶峰,空离的眼里第一次流出了泪水。他在巫师殿里,在瑶池边,甚至下魔界,他四处轻声呼唤着“风落”的名字。
可惜,无人回应。
日子继续。
只是自此,空离发觉,自己不知为何,再也无法预言任何事,不管如何发功,也得不到任何预兆画面。
上神界渐渐有了一些议论。虽然只是私下的,但空离知道,那些表面上恭恭敬敬的上神后,在心里到底是如何嘲笑他的。
“哼,这就是所谓的上神界第一巫师,如今连个练气期的木系小仙修都不如,他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在巫师殿里待下去,真是无脸无皮。”
“居然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爱理不理的样子,空离这厮,当真不知好歹!”
“空离,你已经久未有预言之能了,上神界能留你,都是大界主宽厚。”
“什么三衣可撼天,明明如今只剩下两衣,仙衣之名,他如何担当得起?”
“不会预言的巫师,和不会下蛋的鸡有何分别?!哈哈,仙衣,你也有今天!”
……
原来,自己一无所有。
很寂寞,很寂寞,很寂寞,寂寞地快发疯。
风落,风落……
又过了一年,空离堕神。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在上神界,从此,鲜有人提起“仙衣”这个名字。
一千年后,炼血海里多了一个生性淫、荡的堕神。
而在炼血海与魔界厮混多年后,不知换了多少魔界双修者,却依然感觉寂寞不已的空离,有时会在心里想,若是当年自己没有因念修参透人心,也许……也许他就不会轻易的接受风落,也就不会成为风落之死的帮凶。
可是,正因读懂人心,那般被爱着的温暖才会如此刻骨铭心,千年不忘。
若是风落还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