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听了,止不住笑了。“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但有时候,天真本来就是一种幸福。”
什么都看透了的人,活着其实很没意思,简直就是受罪。很明显,他就是在受罪。
幸若水也笑了。“我也这么觉得。一个人可以天真,就说明有人给他撑起了一块干净的天空,那确实是一种幸福。”
野狼看她一眼,站起来,慢慢地往前走。是啊,就是因为有另一个人撑起一片天,才能有天真的资本。曾经,他也天真地以为生活会越来越美好的,那时候有莫问用瘦弱的肩头替他撑起一角晴空。
幸若水知道,他心里最深的地方,一定藏着一个人。她慢慢地走在他身边,不说话。
野狼看着路的前方,良久,突然开口。
“我认识她的时候,才初一,她高一。我是个父母都不要的野孩子,她是个父母自豪老师骄傲的好学生。她的父亲是医生,母亲是老师,家境殷实。我们的交集,始于一次打架。我以一对多,虽然把他们都打趴下了,自己也被打得头破血流。她就是那种很心软的人,鸡婆地要送我去医院,我不愿意,她死活拉着我去了小区的保健室……”
他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将她隔离在外。
幸若水一个字也不敢问,她最怕戳了别人心里的伤。
两个人慢慢地走着,谁也不说话。鸟儿的鸣叫清脆悦耳,热闹了宁静的早晨。
野狼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她。
幸若水也跟着停下来,不解地回望。
野狼伸出手,摸摸她的发,然后缓缓地将她抱住。
幸若水刚开始挣扎,后来发现他只是拥抱她,便僵着身体不动。她敏感地觉察到,自己一定在某些地方很像他心里的那个人。
野狼闭上眼睛,静静地抱着她一会,松开了手臂。“走吧,该吃早餐了。跑步,跟上!”
她还没反应,他就开始跑了。
幸若水愣了一下,撒腿跟了上去。
“快点,乌龟都爬得比你快。”男人轻轻松松地迈着腿,毫不留情地打击她。
幸若水虽然平时也会在小区里跑跑步,但那速度跟散步差不多。他看着跑得慢,但腿长啊,一步就当她三步了。所以,她追得很吃力。
“腿长了不起啊!”她不满地反驳!但还是卯足了劲跟上他的脚步,只是呼吸越来越重。
当两个人在古堡门口停下来,幸若水觉得肺里都着火了。一屁股就在石阶上坐下来,喘得跟水牛似的。
“这就不行了?我很怀疑,那估计接下来的日子你活不成了。”野狼摇摇头,走进屋子。
幸若水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打算把她培养成一个长跑运动员吗?算了,不管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幸若水等呼吸平复了一些,才走进屋子里。
野狼已经在餐桌旁进食了。
幸若水跑去洗了手出来。“哇,好丰盛!”这早餐比人家的午餐还要丰盛,果然是有钱人!
“丰盛是丰盛,但总少了那么一点味道,对吧?”野狼嚼着三明治,笑眯眯地说。
幸若水挑挑眉,想了想就明白了。“你是说,家的味道?”
想想也是,这些厨师的厨艺肯定是顶棒的,但他们只是把准备一日三餐当成一份工作来完成。如果是家人,就会融入很多的爱。
野狼笑笑,没回答。
“哎,你今天要出门吗?”经营那么大的生意,他肯定忙得像个陀螺。
“怎么?想我留下来陪你?”
幸若水撇撇嘴。“我才不稀罕,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来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你说,你这算不算过河拆桥?”关键是这河还没过完呢,会不会太急了点儿?
幸若水张嘴想反驳,又无话可说。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我又没有别的意思,斗斗嘴也不行啊?”
“行。不过斗嘴的一般都是情侣,你的意思是下定决心要跟着我过日子了?”事实上,他也享受这种感觉,太难得了。
幸若水皱眉,撅嘴。“人家兄弟姐妹之间也斗嘴,难道他们是要做情侣吗?神经!”
“可我们不是兄妹啊?我肯定我那死鬼爸爸没你这么个私生女儿。”
“那……没听说过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吗?难道非要有血缘关系才行啊?你的那些手下,不都是你的兄弟吗?”还伴随着一声冷哼。
野狼微微笑着,身体往她这边倾。“问题是,我可不要你当我的妹妹。我要的是女人,不是妹妹,明白了没?”抬手,拍拍她的脸蛋。
一绕到这个问题上来,幸若水就有些懵了。她就怕他想起昨晚的事情,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怕了?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不是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吗?”人就是这样,一无所有的时候,都有破釜沉舟的勇气。等拥有了,有了牵绊有了顾虑,就没了勇气了。
幸若水被说中了心事。“谁、谁怕了!”
他说得很对,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可是……长空还活着,她便奢想能回到他身边去。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不怕吗?不怕最好,那就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说着按住她的后脑,将她的额头按向自己的唇。
松开她,专注地用早餐。
幸若水看了他一眼,低头吃东西,心里千思百转。长空还好好的活着,她也应该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