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嬷嬷说了会儿话,秋白露起身去找霍东恒,纵她有千般不愿,但仍要面对他。

当初秋诚嘉的书房,如今已经变成霍东恒的,书室中的布置并没有变,只不过墙上多了副秋诚嘉的画像。画中的秋诚嘉目光柔定地注视着远方。

霍东恒坐在排列整齐的书墙前面,身上的衬衫半褪下来,露出他精壮的上身。

手背上的水泡现在已经发了出来,一个一个油亮亮的看起来十分骇人。霍东恒朝秋白露挥了挥手,“这些水泡要被挑开才行,我自己弄不了。”

“你可以找罗铮,你们的合作不是一直都很愉快?”秋白露淡然地说着,站着没动。

霍东恒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不要因为那件事情就恨上他,是我胁迫他的,他呆头呆脑就上了当。他又不是外科医生,这种事情他做不来。过来,我的手不方便,再说这也是因你而起。”

秋白露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好上前,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摆正,“他不行,难道我就行?!你为什么不找专业医生?不怕我弄残了你?!”

她说得咬牙切齿,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温柔,水泡上的油皮亮闪闪的,一碰就破,脓水和着鲜血一块流出来。

“残了不也是我自找的?小露,我信你。”霍东恒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专注地望着她,目光中有他都没有留意到的温柔。

秋白露张口想问他疼不疼,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他疼不疼关她什么事?最好让他疼一疼,让他也尝尝自己受过的苦,疼死才好!

心中有气,她下手不自觉就重了些,霍东恒闷哼一声,疼得眉毛都拧成一团,他觉得自己真是自讨苦吃,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秋白露专注地处理着伤处,书房中的气氛一时宁静详和。

“没想到你还没忘了怎么处理烫伤……”霍东恒的一句话,把秋白露的回忆勾到若干年前。

那时候秋白露年纪还小,霍东恒忙着上学没功夫理她的时候,秦臻去特训也没办法带着她,秋白露一个人孤伶伶的没人陪,只好和别墅群里同龄的小孩子儿们混在一起。

不知是谁家孩子的远亲寄来了自家地头上种的白薯,被小孩儿偷着拿出来,几个男孩子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躲到后山去烤白薯吃。

因为秋白露年纪最小,再加上她是女孩儿,所以那些野小子都不爱带她玩,他们跑得飞快,没多久就把秋白露落下,气得她一个人跺脚哭。

秋白露抽抽泣泣地回了家,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就趁中午大家都休息,自己跑到厨房里去烤东西吃。她出生到那么大,几乎什么活儿也没干过,再加上人小个子矮,好不容易把火打着,将锅子烤热,就已经累得全身瘫软,不过也幸好是因为她力气不够,所以才避免了酿成大祸。

她只是听人说烤白薯,就以为是将白薯放在锅子里烤就行,秋家没那东西,她就放了几个土豆在锅里,然后就点着火等着。

霍东恒从学校回来,一直没有看到她的踪迹,等在厨房找到秋白露的时候,她正踮着脚想把锅子从炉灶上端下来,霍东恒眼瞧着几个烤得焦黑的东西就要从锅里滚下来,于是上前一把将锅子夺下来。

霍东恒的手心被烫出几个大泡,秋白露吓得哇哇大哭,霍东恒疼得一头都是汗,还要安慰她。

后来秋诚嘉请了医生过来,秋白露就一直跟在人家身后,看别人给霍东恒治伤,她也一定要掺和进来……

往事如刀,刀刀都是擦着人心尖上的肉划过去,让你不至死,但却痛不欲生。回忆起这些过往,秋白露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不明白那个曾经对她那么好,视她如珍似宝的男人,怎么一转身,就可以变得那么狠。

到底哪个他,才是真的他,戴面具戴了那么久,他不觉得累么?

秋白露给霍东恒处理好伤处,起身走到书墙旁。

这间房间里很多东西都是她亲手设计制作的,不光这个房间,这栋房子里很多家具都是秋白露画的设计图,然后找师傅一点一点做出来的。

她原以为自己会在这里住一辈子,她是给别人制造家与幸福的工程师,可她自己的日子却过得一塌糊涂。

手指划过古老的原版书,书脊上烫着的金字,凹凸起伏的花纹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秋白露唏嘘不已。

父亲喜欢收集古董书,这些书籍都是他从世界各地找来的,他有事没事总会拿出几本来翻阅,整个书架他都会亲自擦拭,不假人手。可是现在他不在了,这些书也没人看了……明珠蒙尘,怎能不让人心伤。

霍东恒看秋白露眼波浮动,知她一定有心事,就跟了过去,“你若是舍不得这里,就搬回来住,家里的东西我都没有改动过,如果你有哪里不满意,也可以告诉我,我让他们重新装修。”

“我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你在这儿,你能消失么?你要是走了,我就回来。”秋白露冷冷地答。

霍东恒似是预料到了她不会给自己好话,也不在意,依然平静地说,“这可不行,我是一家之主,怎么能轻易离开。你要是不打算回来也好,我正看几个地方不顺眼,想把它们拆掉。就拿那个蔷薇花园来说,我就觉得它很多余,不如铲了挖个游泳池……”

“霍东恒,你敢!”蔷薇花园就在秋白露的工作室前,里面种的蔷薇花都是秋母生前最喜欢的,家中除了工作室,秋白露最看中的就是那里。可现


状态提示:第69章 身价--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