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八角亭内,寒风拂过,冷空气随之而来,阵阵琴声像是能割裂冰封的空气,全然没了韵味,听在
高湛耳朵里极其的刺耳,他俊朗的双眉已经蹙成了一条直线,薄唇紧抿,似在忍受着这些乐师们弹奏的曲子,
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冷声道,
“不要弹了”总裁太难缠:搞定抠门笨助理。
琴声戛然而止,乐师们被他这一声清冷吓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不知他为何突然发怒了。
高湛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情绪波动,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乐师们赶忙都抱着自
己的乐器退下了,亭子里只剩下他自己孤零零的坐着,唯有湖边枯萎的垂柳同他作伴,苍凉逶迤了一地,他愣
愣的看着湖面,承受着心中的煎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何时才能解脱?
也不知在寒风中静坐了多久,身上多了件披风,不等他转头就听来人说道,
“皇上,天气寒冷,小心龙体”。
高湛无神的眸子闪了一下,转头看向他问道,
“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娘的病怎么样了?”。
和士开对于他的关怀很是感激,忙回道,
“谢皇上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急着赶回来了”。
高湛颌首,没了下文,和士开又找了话题,
“听说皇上斥责了乐师们,是他们弹的琴声不合皇上的心意么?”。
高湛又将视线转回湖面,淡淡的说道,
“朕听你的琴声听惯了,其他人的琴声缺乏一种感觉”。
“皇上谬赞了,皇上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是有什么烦扰的事儿吗?”,和士开试探性的问道。
高湛眼神越发的空洞无神,轻声问道,
“和士开,你有没有曾经很放不下过一个人?”。
和士开顿了一下回道,
“婆娑世界,众生芸芸,无外乎三种东西是心中必求,求名利,求财禄,求姻缘,功名利禄易求,千年姻
缘却难得,臣福浅缘薄,至今未得一倾心之人”。
功名易求,姻缘难得,高湛苦笑了一下,不怕没有缘,只怕没有份,不然也是苦苦煎熬,不如无缘的好。
“心无一人,也未必是福浅,心有一人,也未必是缘深,造化弄人,徒留痛苦在心”。这便是他此时心境
的写照,多想未曾与他相识。
和士开自是知晓他这番话的意思,劝慰道,
“臣此前看过一本佛经,佛曰: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
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高湛闻言,视线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抽回来一般,喃喃自语,
“心不动,则不痛,心若动,则痛不欲生,人若没心,那该多好”。
“世人皆有心,无心怎么活?皇上,此心非彼心,您若能参透这其中的深意,您就不会痛苦了”,和士开
说着走到琴前坐下。
拨动了两下琴弦,悠悠流水般的琴声像是自高山而来,清新雅致,连寒风都柔和了几许,高湛在琴声中微
闭双眸,任自己徜徉在虚幻的世界里,慢慢的参透心与心的不同寒士谋。
除夕夜,宫中如期举行宫宴,同往年无异,依旧是君臣共欢,安蝶悠自上年便不再坐在大臣的位置上了,
而是同长恭他们坐在了一起,由此可见,皇上对他是如何的偏重了。
而这两年皇上身边兴起的新贵,和士开更是如鱼得水,官阶升了又升,羡煞了众人的眼,这二人在朝中都
是颇受争议的人物,但碍于安蝶悠跟随高湛的时间较长,所以暂时凌驾于和士开之上。
“孝琬,你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安蝶悠提醒了一下身边的人。
“去年的今天大哥还坐在我旁边,今年就没人陪我喝酒了”,孝琬提到孝瑜悲从中来。
“三哥,别忘了这是在宫里”,长恭蹙眉把酒杯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就是,孝琬,莫要再说这些惹人哭哭啼啼的话,待会惹皇上不高兴了就不好了,而且你忘了吗?我们还
有正事要做呢!”,安蝶悠也在一旁说道。
孝琬没再说话,看似听进去了他们俩的话,但也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以孝琬的性子多半在心里偷偷的哭
了,有时候安蝶悠也替他感到庆幸,他死在很多人前面,不会目睹一个又一个的兄弟惨死,可长恭却不同,他
要看着大哥,三哥的死,却无能为力,那才是残酷,孝瑜死后他表现的一直很平淡,但安蝶悠经常看见他看着
孝瑜曾坐过的位置发呆,他的伤心是埋在心底的。
高湛坐在上方,接受群臣的敬酒,余光却从未离开过她身上,坐在他身边的胡皇后看了眼安蝶悠,粉拳握
了握又松开了,随即看向和士开,抛了一个妩媚的眼神。
“皇上,臣妾不胜酒量,先下去休息片刻了”,胡皇后将视线转到高湛身上说道。
“下去吧”,高湛随意的挥了挥手。
胡皇后微微点头,便起身离开了宴席,临行前还不忘又看了眼和士开。
和士开见皇上一心扑在安蝶悠身上,并未注意自己,便悄无声音的退出了大殿。
安蝶悠注意到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也并未露出异样的神色,连高湛都装作没看见,他们这些下面的人
自然也当眼瞎了。她举起面前的举杯朝高湛晃了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