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吃痛却不喊叫,眼角里一个自己的兄弟正杀了一个乡勇后向自己这边冲来,这个士兵把扎在那乡勇盾牌之上的扎枪奋力的往旁一代,那盾牌就跟着代过来,那乡勇对着扑来的闯军兄弟那面空门大开,这乡勇还没感觉到危险,依旧和这个士兵争夺盾牌大刀,猛的觉得右边肋骨处一凉,浑身的力气瞬间消散,那闯军士兵上去一脚踹在盾牌上拔出扎枪。
那个帮助他杀敌的士兵大声道:“快去包扎。”话音未落,已经扑向另一个刚刚爬上来的乡勇。
“右手还能用。”大喊一声,紧跟就杀向另个云梯头的位置。
一个总旗身份的赵家子弟顶着盾牌,叼着腰刀,随着乡勇快速的爬上要塞城头,托闯贼没有多少滚木礌石的福,爬城变得轻松不少,上面的那个兄弟趁着闯贼躲避箭雨判断失误的时候,已经跳进了城墙副墙里,紧跟着一阵瘆人的喊杀声传来,那总旗大喜,蹬城成。
刚刚高兴不到半刻,就听到了自己兄弟的一声惨叫,心道不好,脚下用力,奋力蹬上副墙,人刚一站到副墙上,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上一口,眼前一条白光闪现,如毒蛇般飞快的扎向了自己的小腹部,那总旗大喊一声,把左手盾牌向那扎枪砸去,一声大响,堪堪把那条扎枪砸偏,自己的右手拿下嘴里的大刀,跳下副墙本能的向着眼前的人影砍去,那闯贼将身子一闪,用手中的扎枪一档,但自己的刀很不费力的就砸开了那条扎枪,顺带着在那人的胸腹间开了一刀,但大刀毕竟还是被那扎枪档了一下,没有了多少力道,仅仅是在黑虎贼的胸腹藤甲上划开一道不深的口子,就连第一层都没划开。
照实说按照自己的力量,那闯贼是可以挡开自己这致命一刀的,怎么着这闯贼如此不堪,拿眼睛扫了一下,却见那闯贼只是右手握枪,他的左手耷拉着没有用上,他的左肩胛上一个口子在往外咕咕流血,原来那闯贼已经负伤,好,趁你病要你命,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说是迟那时快,电光石火间,这总旗已经决定就要痛打这个落水狗了,大步冲上,给自己身后兄弟的进入留下空间,也狠命的杀向了那个负伤的闯贼,杀到不一定能杀了他,但按照正常人的本能,那负伤的闯贼应该惊惧后退,在这个狭小的城头,他一退就整个挡住了他身后杀过来的闯贼,这样自己身后就有了更大的空间留给继续杀上来的赵家的乡勇兄弟,那么夺城更有希望。
他是这样打的算盘,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闯贼竟然寸步不让的也大吼一声,合身扑上,两个人整个的就撞在了一起,那闯贼力大,反倒把这个总旗扑的后退了一步,那总旗后背一下子就撞上了一个自己的兄弟,然后那兄弟也随着倒退了一小步,后背抵上了要塞副墙,就听一声惨叫,一个刚刚登上副墙的乡勇站立不住,被自己的同伴撞下了要塞,如掉落的风筝般扎手扎脚的扑向了大地,变成一个肉饼。
这个乡勇掉落城头,但还有蚂蚁一样的乡勇,顺着无数的云梯飞快的向要塞顶上攀爬,他们红着眼睛,仰着头,顶住自己兄弟的屁股,嘴里嘶喊着没有意义的声音,拼命的往上爬,身后是惊天动地的助威呐喊。
只要上去,城就要破了,只要城破了,自己就可以得到十两银子的犒赏,只要城破了,自己就可以被提拔成为小旗,而后总旗,而后百户——上去,就是富贵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