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槿离开族长府中,便修书一封,请一名侍卫火速送去了南郡息家。 从南离岛过海,再直奔息家,包括船期在内,五天时间刚刚好,南槿都已经算好了的,而在这五天中,除了等待父亲的回信,她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
迎风出去一天收集回来的信息很多,南槿一一细细听了,又与迎风讨论良久。 南槿答应给族长的条件中有一条就是传授目前姜氏布行所拥有的适用于南离岛的纺织技术,这对姜氏暂时没有任何影响,因为以南离岛目前纺织行业整体状况而言,即便有了同样的技术,短时间内他们要想走出家门,仍是困难重重。
因为各商户规模都很小,多数只是私人作坊,很难撑起大场面。 而姜氏也不是说要对他们倾囊相授,不过是些轻薄清凉面料技术而已,对姜氏整体而言,只算得上一小部分。
同时南槿心中打的另一个小算盘就是,将南离岛这一个完全本土化的市场开发出来,培养当地居民新的衣着习性,人们的胃口越养越好、越养越刁,届时如果南离岛本土供应无法跟上需求,她的姜氏布行定能有一番作为。 而从眼前所能预见的状况来看,这一天大有希望。
只要没有强大的本土财力中途介入,如果完全依靠小商户自行发展,即便他们能暂时得到姜氏的技术,也不可能赶得上姜氏技术更新的速度。 而眼前来看,南离岛本土貌似没有哪个土豪地主有兴趣介入。 当然即便有一天中途有人突然产生兴趣了也无妨,与人斗,其乐无穷嘛! 尤其在这商场上,南槿其实并不不介意斗上一斗。
所以与迎风一晚上讨论下来,结果可喜,眼下只要能说服那族长,那南槿答应族长的那些条件,将来都可成为姜氏或者息家在南离岛发展的垫脚石。
南槿得了这个结论,总算舒心地睡了个好觉,势要将前一天的补回来。
接下来的三天过得很是舒心惬意,每天可以穿着正常的衣服出门吃吃逛逛,迎风觉得日子还是蛮顺畅的,无事可做、无事可忧,只除了她第三天傍晚收到的讯息。
南槿临近傍晚不愿吃饭,也懒懒的不愿出门,只想吃两条街外的路边摊,迎风只好去给她买,一路走到摊前,有人就叫住了她,递了她一个讯息:他家主上约第二日晚上聚福楼一叙。
迎风怔愣了好大一会儿,才从来人的衣饰看出来,他好像是那人的侍卫,来人所说的主上,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那个让她心思百转、愁肠百结的人。
可是为何他会约她一见?是为了铁矿?那他应该直接找南槿。 那或者又是为了探听什么讯息?这个倒是有可能! 那她到底要不要去?她不敢问自己想不想,因为答案无疑是明显的。
她吱唔了好久,还没点头,就见那侍卫行礼欲走,她忙一声叫住他,试探着问道:“你家主上,是哪位?” 说来好笑,她牵肠挂肚了这一路的人,擦肩而过了这多次的人,她仍然不知他的身份、他的名字。
侍卫只是一抱拳,含糊答道:“是与姑娘同乘船来此的人,姑娘定记得!”说罢不再停留,回身飞速消失了。
迎风在摊前又站了好久,一直等到摊主问她到底要不要买,她才回过神来。
当天晚上,她彻底失眠了。
第二日如同前一晚一样,对迎风而言,是艰难的一天。 她渐渐发现,现实的状况其实根本容不得她想不想,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有那个机会! 她与南槿两人出门在外,她根本不可能扔下她独自赴约。 她有些自嘲地想,原来老天爷早就给她选好了,她不该多存幻想,目前两人所处的位置,注定了她不能与他多有交集。
但最终她怀疑老天爷是不是重新给她选择了一条路,因为当晚,息家的荀谦将军便悄悄来了南离岛,并第一时间找上了南槿。
荀谦是息闵手下息家军的最高统帅,年轻的将军,在抚、南两郡很有威名。 迎风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故事,那些是伴随她整个少女时代、最具梦幻色彩的记忆。 可当这人活生生地立在自己眼前时,她傻眼地发现,他比自己和无数当年的少女想象中的形象还要好上太多。
年轻、英俊、沉稳、刚毅,几乎所有可以用来形容一名优秀男子的词语都可被加诸于他身上。 只除了一点,不苟言笑。
所以当这张不苟言笑的俊脸对着自己说出“我带她出去吃饭,稍晚送回,不用跟着”之时,迎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完全傻掉。
这样一个男人,据说跟南槿有着十几年的交情,就凭这,迎风都要大大地怀疑南槿的眼光,她到底是怎么挑的人,才选了卫瑜桓,而失了荀谦的?不过眼下状况看来,还不算太糟,至少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两人还是熟得很的。
迎风独自又乐了不短的时间,才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起,她也被人约了的,是今天晚上的聚福楼。 既然老天都帮她,她便顺应天意好了。
迎风出门已经不早,晚饭时间都过了,聚福楼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桌客人,迎风进门左右张望了下,没见到人,却看到打扮熟悉的侍卫向她走来,打过招呼,将她引上二楼雅座。
推门进去,转过屏风,眼前的人正自斟自饮,一桌的菜倒是没有动过的样子。 迎风早早地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刻仍是心中小鹿乱撞,看见那人抬眼看过来,她羞红着脸,微一福身行了一礼。
卫瑜桓眼中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