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槿其实不是没想过与荀谦之间的各种可能性,在她还是息风迎之时,只是事情总是有偏差,她对他的感觉从初见面的纯粹的崇拜,逐渐演化为尴尬,最后争吵过后的不如不见,二人从来都是越走越远。 南槿情窦初开便遇见卫瑜桓,那之后曾想过,如果她早一些开窍,是不是与荀谦也有可能?但最后她只将这种想法当做自己闲来无事的玩笑。
他之于她,从来都不曾是那样一个位置上的人。
以致如今亲口听他说来,她一时震撼得不知所措。 她以为属于息风迎的一切都已过去,但这些早该过去的往事,却被曾经参与过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记得。 她父亲是,荀谦也是。
她呐呐地说不出话来,望着他沉默良久,最终只能说:“你是息家最倚重的将军,你值得更好的女子,就算你当时回去了,我们也不可能的!”
“你确定?”荀谦直视她,一步不让:“如果我回去了,你确定当时那种状况下,你宁愿选择一个不知根底的商人,也不会选择我?”
南槿收回被他紧盯的目光,只看着自己握紧的五指,沉默点头。 却得到对方一声嗤笑。
“不可能的! 就算你不选我,家主也会选我,你何必如此安慰我!” 说罢他自嘲一笑:“我只是后悔,阿迎,明明我们都可以过得更好,为何成了如今的样子?”
南槿端起凉掉的茶喝了一口,温声道:“我现在就过得很好,你也要过得好。”
荀谦再次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像是要确认她话中有几分真实,良久,他才问道:“家主想要你回南郡,为何你执意要回抚郡?”
“那里有未完的事情,有需要我照顾的人。”南槿道。
“可是南郡也有想要照顾你的人,阿迎,你回来,从此安静地过活可好,不需要像今天这般奔波劳苦,南郡有息家,有你父亲,还有我。”
荀谦一口气说完,眸中期待毫不掩饰,却只得到南槿歉意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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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离岛铁矿一事,因南郡息家家主突然遣人送来一封密信而宣告终结,南槿最终得到了铁矿开采权。 但这些都还只是私底下的事情,明面上,所有关注各方都收到消息,铁矿已售,却并没被告知花落谁家。
这些人如果有心,当然定能查出最后是谁得了这便宜,但他们所能知道的极限便只是她一位来自抚郡的女商家,其他一切信息都好像被人刻意地封锁了。
南槿从不担心这些事情,有父亲出面,头一件事情肯定就是确保她的安全。
其实对于父亲的态度,她还是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父亲不是不知道南离岛这么个事,但一直没想要出手,此次要不是南槿下了手,他一定仍是按兵不动。 南槿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些逼着父亲的意思,但就如她此次所经历的,如果她不出手,别人也会出手,坐等便迟早会挨打。
只不知卫瑜桓此刻是何种心情,南槿突然觉得心内些许畅快。 这种心情一直保持到迎风来找她。
因铁矿的事情还有许多细节需商讨,南槿决定多在岛上待几日,这几日荀谦也得空,便也滞留未走,南槿正事之余,多数时间都在与荀谦胡吃海喝。 两人除了第一次见面时沉重些,后面都还好,荀谦大概也知道无法说动她,只能尽最大可能为自己谋福利,多呆在她身边。
而这种时候,迎风都是自动躲开的,她去了哪里,南槿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每日回来,情绪都会变得疏忽不定。
南槿白日里吃好喝好了,晚上便以调侃迎风为乐,但是问了她几天,她都打死不开口,南槿就越发的来劲了。 她一度怀疑这丫头不是思春了吧,果然这一晚,迎风在她面前磨磨唧唧了半天,最后终于张嘴了:“如果有天我遇到不错的男人,我该怎么办?”
南槿心里乐开了花,八卦了这么久,果然是出状况了,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表面还是一派沉稳地知心姐姐状:“遇见好男人就赶紧出手啊,不然等他成了别人的,你不得脸肠子都悔青啊?”
迎风满脸飞红,呐呐道:“那我要是嫁人了,你怎么办?”
“嗨!”南槿一拍她肩膀,随意道:“我有家有口的,没了你又不会死,倒是你如今这模样,啧啧啧,不会是没了人家就活不下去了吧?你们到底好到何种程度了,都让你想到嫁人了啊?”
迎风忙拍开她的手,扭捏着否认:“哪有! 我只是觉得人家真的好,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男人,我觉得他应该也是在意我的,但是我又不敢确定。”
迎风那忐忑不安的样子,已十足十的热恋中小女人模样,南槿心道她终于等到这一天。 无论她有多倚重她,她最希望的还是看到她今后拥有完美的人生。 所以这样的事情,她是求之不得的。 她又仔细问过那人的情形,迎风却又开始模糊其词,南槿只道她害羞,没再追问,只等着她的后续进展。
而在迎风而言,她所觉得的卫瑜桓心中有她,并不是凭空揣测的,因为明明铁矿的事情已经画上句号,他再无理由留在此处,但她这几日仍旧每日都能见到他,且他都会有时间陪她四处走走闲聊,对于这些,她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她自己。
再加上与卫瑜桓最初的几次相遇,他的表现那么反常,定是因为自己在他眼中有些特殊之处,虽然她还没明白是什么,但至少确定都是因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