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必行狭长的双眸瞬间闪过惊讶、疑惑、愤怒、担忧又渐渐地归于平静,许久,端起桌上的合卺酒递到欢颜面前柔声道:“来,喝了这杯酒,早点睡,今儿个你太累了。”
啪了一声,粉瓷酒杯应声而裂,欢颜木然地打掉宗必行手中的酒杯凝眸而视低声道:“是,我只是一介小小的膳房丫头,卑微,低贱,没有尊严,当初甚至曾经想过,只要你说一句喜欢我,我可以毫无保留地把完整的自己交给你,哪怕是你不给我任何名份,我也愿意一辈子不嫁为你守身,可你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冒充宗正言强要了我,还任我成为你父亲的妾室,任我痛苦地曾想过死?我以为你与他们不一样,结果,你不过是把我当做给你们这些权贵们随意轻贱的开包丫头而已。”
宗必行面无表情地淡淡道:“现在就算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乖喝了这杯酒,为夫陪着你。”说罢饮尽手里的一杯,又给欢颜倒了一杯。
“以我的身份,别说是被你强要,就算事后被打死,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为何我会成为宗正言的妾室?你们到底有什么肮脏的交易,宗正言才会甘心戴上这顶绿帽!”欢颜哭叫。
宗必行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这个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儿,思绪不由得回到四年前的那个闷热的夏夜,人事不醒、衣不敝体的欢颜被宗正言找来的四五名男仆围在后花园回廊的地面上,宗必行跪在宗正言的面前额头上血肉模糊,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染红了衣襟,最终,宗必行以被打上奴隶的烙印为代价才免于欢颜被人凌辱,却不得不在众人猥琐、鄙夷的嘲笑声中与欢颜上演了一场活春宫,自尊心被宗正言无情地践踏,心爱之人一丝不挂展现在别人的面前,这种奇耻大辱,让他终生难忘!
事后,就在他千方百计想要将怀有身孕的欢颜带出王府时,她却成为了宗正言的第九妾,他知道,以欢颜的性子,他们此生便再无可能在一起,愤怒的他曾不顾一切地找到宗正言,却只得到他淡淡的一句:“我见不得欢颜幸福。”
时过境迁,那些嘲笑过,伤害过他的人早已被他亲手化做了尘埃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为什么还会有一只无形的触手,妄图将他们生生分开,难道真的是宗正言的阴魂不散!
宗必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又倏地睁开,温柔地将酒杯再次递到欢颜的唇边,这次任她如何地推搡,酒杯纹丝不动,滴酒不漏。
“宗必行,我恨你!”欢颜抹着眼泪恨声道。
宗必行眼中利芒一闪,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攫住欢颜小巧的下巴,强硬地将合卺酒灌入了她的嘴巴,辛辣的酒水一入喉,便惹来她一阵痛苦地咳嗽。
宗必行粗鲁地捧起欢颜布满泪痕的小脸,一字一句道:“合卺酒已喝,你这辈子生是我宗必行的人,死是我宗必行的鬼,从今往后,你只能依偎在我的怀中,承受我的疼爱,为我而活!”
欢颜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宗必行,起身便跑,却被他从后面拦腰劫住,大红的喜服瞬间碎成千片,宗必行抓住欢颜的脚踝,吻着她莹白的小腿一路向上直至大腿内侧,柔嫩的肌肤上留下一串濡湿的水痕,欢颜拼命地挣扎,被他绑住双手固定在头顶,并骑坐在她光裸的躯体上缓缓地宽衣解带……
龙凤喜烛噼叭做响,绝望地哭喊渐渐被不断地吟泣所取代,晕黄的烛光将腥红地毯上纠缠在一起的苦命鸳鸯映衬得凄美惊艳,泼墨般的三千青丝如菟丝草般缠绕着彼此汗湿晶莹的身体,欢颜大眼迷离地坐在宗必行身上,娇喘的红唇让他不由得再次拉下她的身子,攫住她的柔软,探进她的口中带着她与之狂舞,她承受着他近乎野兽一般地宠爱,半梦半醒……
口中逸出无意识地轻吟,欢颜缓缓地睁开眼,窗外仍旧是一片漆黑,身体已经麻木到
没有任何知觉,耳畔传来宗必行的低吼,随即便只能无力地趴在他的身下低喘不已。
许久,宗必行粗戛着嗓音,轻吻着欢颜吻痕遍布的雪肤低喃道:“你是爱我的,我知道。”“你卑鄙!”欢颜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我不介意更卑鄙,一杯忘忧散就可以让你前尘往事皆忘,从今往后只能依附着我过一辈子。”宗必行淡淡道。
“你不能这么对我!”欢颜吓得脸都有些白,如果真的什么都忘记,她的雄儿又怎么办!
“不这么做,我永远也得不到你。”说罢再次覆上她的娇躯。
“不要……我好累!”欢颜再次颤声哭叫。
“乖,让为夫再疼你一次……”
一整夜,断断续续地求饶与沉重地喘息几乎就没有停止过……
清晨,宗必行躺在浴池里,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往日欢爱过后的餍足,完全是一副神不守舍、魂游天外的模样,黎明时分看着累晕过去沉睡在他怀中的欢颜,一种深深的恐惧萦绕在他的心头,或许一杯忘忧散让她幸福地在他身边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哗啦啦水声四起,宗必行从池底坐起,露出健硕性感的胸肌,服侍在一旁的雪琦顿时脸就红了,宗必行斜睨了一眼雪琦淡淡道:“过了巳时再叫醒王妃,派人通知皇太后,本王和王妃晚一个时辰到。”
“是,王爷。”雪琦应声道。
出了浴室,便见到初睛与两三名侍女正在为欢颜擦拭着吻痕遍布的身体,宗必行温柔又略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