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银甲人严阵以待地守在玉城南城门下,红色的城门上赫然倒吊着一大两小三具身影,大的一双桃花眼黯淡无光,面如死灰,赤裸着血淋淋的上半身,整个人被捆得像只茧蛹,随着夜半刺骨的寒风不停地打转摇摆,在他身侧,一名断了右腿的男孩与瞎眼的女孩受到些优待被放在一米见方的铁笼中吊在城门上,三人正下方的地面上铺满了三寸长的钉板,只要缚住他们的绳索一断,三人立刻就会跌落城门被钉板扎成一只只刺猬!
大饼与米饭凄厉嘶哑的哭嚎湮灭在刮得呼呼做响的北风中,竹急步踏上城楼,越过枪林剑戟俯身跪在双手抱胸迎风站立在城楼上的宗必行身后:“王爷,时辰已到!”
一袭火狐大氅的宗必行眉头微蹙一声低吼:“放!”
守城的银甲人猛地放开近五米的绳索,顿时公羊律大头冲下急速下坠,随着他嗷地一声惨叫,整个身体猛地一顿,砰地撞上城门后才停了下来!
“宗必行,你个龟孙子!你想让你妹妹守活寡啊!”公羊律扯着嗓子怒骂,身体因着惯力,砰砰砰不停地乱撞着城门。
“再放!”
“啊!啊!啊!”
就在公羊律的鼻尖与钉板上只有一寸的距离时,他的身形再次停住。
“公羊律,本王最后问你一次,欢颜在哪里!”城楼上传来冷冷的断喝。
公羊律双眼爆睁,银牙紧咬满脸憋得痛红一声大吼:“得道高僧给老子算过命,这辈子福大命大,帝王的命格,能活到九十九,老子今儿个就不信能死在你这个龟孙子的手里!”
宗必行眼中利芒一闪,杀机顿现,既然没有欢颜的下落,索性快刀斩乱麻,了结了中兴最大的敌人公羊律,今儿个不管能不能寻回欢颜,他都没打算让曾欺辱过欢颜的公羊律活下去!
就在宗必行缓缓举起的右手就要放下时,远处的官道上忽然传来马挂銮铃之声,紧接着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通体雪白的大宛马从官道的彼端飞驰而来,马上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顿时就让宗必行瞳孔一缩,他立刻认出他们就是岷山天险处的那两个人,他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梅失手了?
城楼上的银甲人搭弓拉箭就要箭如雨下,宗必行眉头微蹙紧紧地盯着马上坐在男人身后的那一抹身影,随着马匹越来越近,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两人已经进入射程,弓箭队长的手已经高举!
“住手!”宗必行忽然一声夹带内力的嘶吼震得城楼上的一甘人等耳膜嗡嗡直响。
宗必行双手撑到城垛上,极力要看清那越来越近的身影,青衣人带着那名碎花兰裙的女子已经来到城门下,顿时银甲人如潮水般将两人围得密不透风,孩子们的哭叫声,公羊律与周言笑的对骂声宗必行全都没听进去,当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哭泣声从城门下传来时,他的心倏地就是一紧。
欢颜最后看了一眼双目赤红的公羊律与哭成泪人的孩子们决绝地就要与竹踏上了城楼,周言笑上前一步急声道:“好姑娘,别做傻事。”
欢颜有一瞬间的停顿后便头也不回头地迈上了石阶,别说是傻事,只要她迈上了这个石阶,任何是事都不是她能够做得了主的了!
越往上走,欢颜的心就剧烈地狂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转眼间长长的石阶尽头就在眼前,她屏住呼息终于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缓缓地抬起一直低垂的头。
城楼上灯丘火把,亮如白昼,眼前站着一位身材高大身披火狐大氅的男人,那男人墨发飞舞,大氅下的玄袍猎猎,天狼星一般幽黑的双瞳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深深地凝视着她,那灼热的视线仿佛有温度般几乎将她整个人燃烧贻尽!
是爱,是恨,是嗔,还是怨,是贪婪抑或是觊觎,欢颜看不懂,也猜不透,更不明白。
可一想到城门上血肉模糊的公羊律与孩子,还有自己是不老族圣女的一这个事实,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除了脑海中一纵既逝的似曾相识,便是占据了她内心的满满的恐惧,她的腿就像灌了铅一般再也迈不动一步。
眼前的男人毫无预警地向她伸出了双臂,还未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忽然腾空,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禁锢在一副宽阔的胸膛,紧接着衣襟被猛地扯开,斑斑鲜血渗出纱布的肩头便暴露在那男人的眼前,顿时男人颤抖的唇便轻轻地吻上她的伤口。
那几乎将她揉碎在他怀里的蛮力让欢颜小脸皱成一团,冷汗顺着额角便流了下来,她死死地咬紧牙关,不让痛哼逸出喉咙。
就在欢颜以为自己会昏死在他怀里时,那男人忽然放松了力道,灼热的呼吸打在她惨白的小脸,濡湿的吻顺着她颤抖的羽睫,挺翘的鼻梁,轻启的樱唇,雨点般地落了下来。
是她,真的是她!宗必行此刻很难说清自己的心情,一方面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只想紧紧地揽她入怀,另一方面,险些要了她的命的深深恐惧还萦绕在他的心头,两种心境交加,他只想将她牢牢地抱在怀中,用他的身心去感受她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安。
宗必行的吻越来越粗暴,欢颜一心只想讨好眼前这个男人来挽救公羊律与孩子们的生命,哪里敢有丝毫的反抗,却不知她的乖巧与柔顺只会让宗必行更加地肆无忌惮,直到欢颜的嘴角逸出血丝,唇瓣红肿不堪,宗必行也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欢颜屈辱的泪水在眼眶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