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算约会吧?”玲珑站在东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心想乾坤应天。
一大早,水流觞将她吵醒,匆匆吃了早饭,之后便拉她出来到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来压马路。当他将各种簪子插满她的头,把五颜六色的绸缎往她身上比对,在精挑细选后买下桃粉色的胭脂时,她才忽然意识到这点。
她的手指抵住嘴唇,有点飘飘然,还有点不知所措。记忆里她还真没跟什么人正式约会过,回想起前世,留学在浪漫之都居然从没跟男孩子谈过恋爱,现在想想,上辈子过得还真失败!
而这辈子,她看着乐呵呵走在前头的水流觞,他们在婚前似乎也没正经约会过,如今结婚一年才跑出来约会,总感觉有点奇怪。但不可否认,她同样很兴奋。
难怪他今天穿得很稀奇,虽然衣服料子比起普通百姓能好一点,但跟以往的衣衫配饰还是有千差万别。就连她今天也穿上了久违的平民服饰:藕荷色缠枝假杭绸长身褙子,下穿一条雪青色马面裙,头发很随意地挽了一个髻,戴了一根镶金银簪,看上去顶多是个商贾家的夫人。
“怎么了?”水流觞倒退着走回来,疑惑地问。
“没什么。”她微怔,连忙摆摆手笑道,有点不自然。不知为何,今天看见他的笑脸,心里居然有些紧张,让她自己都莫名其妙。
“还想去哪儿?”他笑吟吟地问。灿烂扬起的嘴唇在阳光下十分耀眼,引来不少人的侧目,特别是一些路过的姑娘,俱红了脸异界之打出个未来。
她扫了一眼周围,忽然感觉有点不忿,一字一顿地道:
“我哪儿会知道!”
一上午的行程都是他安排的,将整条商业街逛了个遍。现在问她这个问题,明明安排这场约会的是他!
水流觞看了看天色,笑眯眯地说:“现在差不多午时了,先去艳倾天下吃个午饭吧。”
玲珑点点头,虽然约会时去青楼有点奇怪,但他们从前偶尔会去艳倾天下喝茶,平心而论那儿的景色的确不错,所以她没反对。
水流觞转身就要走,玲珑心一跳,忽然脑子里光芒微闪。犹豫地想了想,终于屈从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出声叫住他:
“喂!”
他不解地回过头,她将目光落在他的腰带上,耳根子有些发红,觉得有点尴尬。忸怩地犹豫了片刻,忽然,白皙的手抬起来伸向他。
水流觞一怔,不解地望着她。玲珑没有抬头看他,却能感觉到他在注视她。耳根后的嫣红不知不觉蔓延到脸颊上,觉得自己有点蠢。他抱胸托腮,琢磨了好一阵。忽然恍然大悟,在她刚想收回手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当接触到他温热的指尖时,她不禁身子一颤,抬起头略微忐忑地看向他。他望着她粲然一笑,笑容温润如玉,俊美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透明得清澈,让她的心像忽然被打了电击,加速跳动起来。
他收紧指尖,两人的五指交握在一起,缓步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她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道,心跳得更快,忽然觉察到心口处出现了一种满满的感觉,红润的嘴唇也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走了一段路,就在这时,理智忽然回归大脑,她的眼倏地睁大,怎么感觉她刚刚好像是少女模式全开啊!他们明明已经成婚一年了,现在才有这种感觉,会不会太迟钝?!
“没想到你也会有这种表情!”他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态,这会儿突然笑说。
她微怔,侧过头,狐疑地望着他。他竖起修长的手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笑吟吟地道:
“就像是怀春少女看见了情郎。”
玲珑愣了愣,紧接着因为他的调侃脸腾地红了,急忙像甩苍蝇似的用力要甩开他的手。他五指收紧,不让她挣脱,含笑望着她,轻声道:
“我喜欢。很可爱。”
她顿住脚步,怔怔地望着她,少顷之后,脸红得都能煮熟两个鸡蛋。一瞬间,她的心理素质忽然降低至负数,两句话就能让她觉得面红耳赤,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因为他真挚的语调而暗中窃喜。她站在街道旁,任由他拉着她的手,低垂下头,像只拘谨的小鹿。
水流觞仿佛发现了一件极新奇的事,带着惊讶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笑道:
“好可爱!母夜叉变成小猫咪了!”
一句话让玲珑的理智再度回归,双眼冒火地扬起巴掌在他身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谁是母夜叉了!”
手掌刚落,就听旁边有姑娘在窃窃私语:
“天呐,那个女人在打她夫君!”
“就是就是!好泼辣的女人!母老虎吗?”
“那位公子好可怜,居然娶了那样一个娘子,还不如休了重娶!”
玲珑听到这些议论,无奈地叹了口气,万分沮丧地垂下头。水流觞却拉着她的手,听着那些有趣的谈论,哈哈大笑,被她瞪了一眼也无所谓。
艳倾天下的包厢里,点好了菜,水流觞让玲珑先吃,自己去隔壁见个人,说是一会儿就回来。他一走,玲珑觉得分外没意思,一边托腮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边百无聊赖地夹黄花菜。
过了一会儿,顺着窗户,忽然看见楼下有个熟悉的人匆匆离去,仔细想了想,脑海一闪,那个好像是岳王水流岳呀!
刚目送水流岳离去,水流觞就回来了,坐在桌前大快朵颐。玲珑将前后时间联想起来。于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