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双双将杏儿手里的食盒接过来,往玲珑桌上一放,笑道:
“我可真羡慕你,每天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神兽王座!还能独自出来做生意!”
“你不是也挺自由的,想出门就出门,想学武就学武,不想学女红就不学。”
“我爹最反对我私自出门,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窦双双打开食盒,笑道,“看!这都是我家庄子上产的蟹子!金秋十月,持螯赏菊。我看你庄子上开了不少野菊,咱去外边喝两盅吧!”
“好啊。豆荚,拿坛黄酒来。”
豆荚应了,迅速招人来在野菊盛开的地方布下一桌,摆上窦双双从家里带来的蒸蟹。
玲珑用旋子烫了黄酒,热水加速酒气的蒸腾,一股温甘醇厚的香味迎面扑来,熏人欲醉。窦双双诧异地笑道:
“原来这酒还可以烫着喝。”
玲珑无语,这儿的人还真不知道黄酒可以烫着喝。
窦双双呷了一口温热的酒,长吁了一口气:“还是外头好!家里死气沉沉的,让人心里泼烦!”
“你娘身子好些了?”
“好些了。上次你送的桂花酒她极喜欢,要我谢你。”
“喜欢等会儿你再带回去一坛。”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知道那酒也是不易得的。我爹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娘大气不敢喘,哪有心情喝酒。”
“怎么?”玲珑一怔。
窦双双把着酒杯,看了她一眼:“前几天家里失窃了,虽然没丢什么东西,可我爹变得忧心忡忡的。还记得上次茶楼的那个刺客吗,昨儿在大牢里被救走了。从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劫狱,根本就没把我们兴隆府当回事,难怪我爹会大发雷霆。”
玲珑心下略有几分疑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复杂。联想起前些日子云翎玉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难道贼会是他?可刺客又是怎么回事,按理说那刺客并不是杀手,只是受害者,应该不存在同伙的,除非他们是团伙作案。
“玲珑!玲珑!”窦双双见她走神,唤道。
玲珑回过神,讪笑了笑。窦双双问:
“怎么了?”
“没什么。”玲珑斟酌了一会儿,道,“我一直想跟你说,那天从茶楼出来后,有个姓云的公子打听你和我的关系,还问你有没有给过我什么东西。你当心点,我觉得他不像好人。”
窦双双的反应显然是一头雾水:“打听我?姓云?我不认得,难道是cǎi_huā贼?cǎi_huā贼居然敢打本姑娘的主意,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开始暴走。
玲珑眨眨眼,说:“总之你当心点,回去告诉你爹一声,这毕竟是他管辖内的事,他应该知道。”
“哦!好!“窦双双点头,惩治流氓的小宇宙又在熊熊燃烧。
玲珑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她只是将事件原原本本地讲出来,并没加入自己的揣测,也算不上泄露秘密。她相信,她和窦双双都不明白的事,窦雄却一定明白。窦家如何她并不放在心上,但窦双双一向对她极好,基于礼尚往来,她也该提醒她当心。
窦双双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怕被她爹发现她偷溜出门。玲珑哪里能想到,这一别后竟会发生怎样令她始料未及的事。
虽时已入秋,可晚上仍旧闷热难耐,没有一丝凉风。玲珑躺在床上,心里想这想那,浑浑噩噩,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踏实。不知不觉到了破晓,绿色的窗纱已经隐隐透进了点清亮。她方觉得星眼微朦,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惊醒,外头豆荚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姑娘!姑娘!”
玲珑霍地坐起来,心扑扑乱跳,披衣问:“怎么了?”
“姑娘,窦家昨夜被灭门了!“豆荚说着,哇地一声在门外哭了起来。
玲珑闻听,惊出了一身汗,心跳飞速飙升,呆呆地出了一回神,才忙忙地穿衣,出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
豆荚眼睛红得像兔子,嘴扁着想哭,却被玲珑冷冷地一瞪,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阿新刚从商州回来,说昨夜窦家起了大火,火烧得老高,整个商州都看见了。他回来的路上听人说知府一家被灭了门,官兵已经把窦府封了。”
玲珑觉得思维有点混乱,昨儿白天窦双双还在跟她喝酒,怎么晚上却会?她一叠声地叫人备车,这时墨羽跑过来,望着她脸色惨白,忙宽慰道:
“玲珑,你别急,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玲珑没言语,匆匆上了马车,往商州奔。理智告诉她,那儿被官兵封了,即使她去了,也是白去,说不定还会惹出麻烦;可她还是想去,她心里想着也许是阿新听错了,窦府只是着了火,说不定人没事。
但内心深处,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许过去那段时间,围绕着窦家所发生的那几件怪事,就昭示着昨夜的那场灾难。
她虽然跟窦双双交往已久,可自认为从没把她当成自己的朋友,然而听闻她出了事,她却跟失了魂似的,浑身都在颤,脑筋乱成了一团浆糊。喉咙里堵得厉害,她竟然想哭。
豆荚缩在一边已经低泣出声,玲珑知道她是在担心杏儿。
马车以最快速度赶到商州,好在商州并没因窦府的事封路,只是检查比以往更严格。
窦府果然已经被重兵把守,那些冷酷严肃的兵将窦府围成了一个圈,让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
玲珑他们远远地下了车,离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焦糊味。偌大的窦府,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