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铭正要禀告刘妈妈来了的事,闻言也不挽留,匆匆将五娘送出门,便进去了里间见大娘子。
大娘子听到刘妈妈来了很是意外,想了想才笑起来,“只怕是来找我替她向母亲求情的。”
锦铭却不这么想,神色古怪的道,“只是奴婢听丫头说刘妈妈前两天才去找了五娘子。”
大娘子不以为然,露出些不屑来,“找她能有什么用?除了会做些东西讨母亲欢心还会什么,就是讨厌她这幅假样子。”说着又扬起了眉毛,“如今刘妈妈能来找我,定是她去了母亲跟前说话不管用,母亲是什么人,哪能会被她骗了。”
锦铭伺候着大娘子穿衣,不放心的道,“可五娘子到底是大太太嫡出的,刘妈妈的事又不是一般的事,也不知到底会迁出多少人来,帮了这个就要惹了那个,姑娘还是不要搅进去才好。”
大娘子有些不悦的拂开锦铭的手,皱眉道,“你一个丫头,懂得什么,当好你的差就是,我的事什么时候你可以插嘴了?”
锦铭涨红了脸,眼泪含着也不敢掉下来,直到大娘子去了暖阁,才敢悄悄的擦了一把。
大娘子进到暖阁里坐下,并未见到刘妈妈,不由奇怪,“不是说来了,人呢?”
锦铭忙让丫头出去看,一会儿的功夫那丫头回来道,“刘妈妈遇见了五娘子,两人正在院子里说话。”
一提起五娘大娘子就变了脸色,吩咐丫头,“去听听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那丫头应声出去大娘子才又道,“一会儿刘妈妈来就说我睡了没空见她,再将五娘叫回来,就说我有话要问。”
锦铭应下来,大娘子便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显然丫头还没收拾过,写好的字帖随意的放着,大娘子一眼就看到了五娘写的那张,便拿起来看了看。
果然是好字,初看不过是工整娟秀些,可仔细瞧了,才能看出里面的好来。
大娘子不禁想起了五娘的样子来,低调含蓄,却事事让人喜欢,二娘三娘喜欢与她来往,就连母亲屋里的丫头婆子也对她恭敬有加,哪里像自己,恭敬是有了,却夹了害怕在里面,谁也不敢跟自己多说几句。
大娘子想着不由捏紧了手里的字帖,脸色也难看起来。
锦铭进来禀报,“刘妈妈倒没有说旁的,只说是家里送来些倒罐菜,让五娘子回去尝尝鲜,还说刚从大太太屋里出来,大太太也说好吃呢。”
大娘子一听,脸色更阴沉了几分,刘妈妈一向是个势利的,突然向五娘示好,只能是五娘什么地方帮了她,又特意提起大太太,不过是变相的感谢五娘罢了,只是如今却跑来自己院子里跟五娘道谢,无异于在自己脸上打了一掌。
大娘子越想越恼火,手上一用力,竟将五娘写好的字帖撕成两半。
五娘跟刘妈妈说话,又说了两句,惦记着手里一大堆的绣活便开口跟刘妈妈告辞。
刘妈妈也是知道,便笑着目送五娘出去。
谁知五娘刚转身,锦铭就过来说,“大娘子请五娘子进去,说是有话问五娘子。”
锦铭话说的生硬,便连刘妈妈也皱起眉,想了一想,才笑着开口,“那可巧了,奴婢也是来给大娘子送酱菜的,还能再跟五娘子聊几句。”
五娘虽是诧异大娘子又叫自己进去,但听到刘妈妈的话也是笑起来,还没开口,锦铭又道,“大娘子说累了让刘妈妈改日再来。”
刘妈妈怔了一下,道,“那这酱菜?”
锦铭微微一笑,话说的异常随意,“大娘子不喜欢吃酱菜,刘妈妈就留着自己吃吧。”
说着眼角微微一塌,露出些不屑来,刘妈妈立时有些下不来台,神色里尴尬又夹了几分恼怒,不过一个一等丫头,却这样轻漫自己这个一等管事,便是连大太太那里,都是有着几分体面的。
只是到底是嫡出主子身边的大丫头,刘妈妈心里骂翻了天,面上却依旧勉强笑着,讪讪的说了两句便辞了出去。
五娘随锦铭进到书房,一眼就瞧见被大娘子撕碎了的字帖,脸上不由愕然。
大娘子却是不管她,将丫头们都赶了出去,便冷着脸问,“刘妈妈来都找你说些什么了?”
五娘见大娘子脸色不善面上便起了几分困惑,却仍是乖巧的答,“也没说什么,只是给我送了几罐酱菜,还说若是觉得好吃再给我送些来。”
大娘子问,“你收了?”
五娘老实的点头。
大娘子忽的提起了音量,“她送你就收,你就那么喜欢吃那些脏东西,还是说母亲给你缺吃少喝让你稀罕起那些东西来?”
五娘涨红了脸,分辨道,“母亲也收了的。”
大娘子一听五娘拿大太太压她更是气,“你怎么能跟母亲比,母亲是当着家,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可你呢?是母亲的女儿就应该事事替母亲着想,你这样与下人不清不楚,若是有人借了你的名头办些什么事,你让母亲怎么办?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五娘见大娘子这样训斥她不由委屈,小声的嘟囔,“不过是几罐酱菜,哪里有这样的严重。”
大娘子刻意摆出姐姐的姿态就是想训斥五娘出出气,可她说一句五娘就跟着说一句,不由的想起那晚自己辩解大太太却打了一掌的场景来,又想起是这些年没少被大太太拿五娘跟自己比,就越发怒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