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虽然是关着的，但是从窗外路灯投影进来的朦胧灯光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窗户上面晃动的人影。
敲了好半响都没有得到回应，窗外的人终于停下了动作，歪了歪脑袋压低了声音说道：“亲爱的，别装睡了，快来放我进去……”
“嗯。”洛花趴在床上，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声，一动不动。
“喂……”又吹了大半个小时的冷风，窗外的人没有办法，只得自食其力。窗户被打开的咔嚓声传进洛花的耳朵，她揉了揉惺忪的睡颜，从床上半坐起来。
“有什么事吗？”洛花淡淡地开口，看了眼对方的模样又耸了耸鼻子：“你喝醉了？”
“就喝了一点点。”林天解释。
一点点个屁。
脑子逐渐从睡梦中清醒，洛花仔细打量着坐在窗户边上的林天，窗外暗淡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仿佛浑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银光。
真是有趣。洛花想着，嘴角便顺从着内心的欢愉牵起了一抹笑容来。
“林天。”她听见自己轻声叫了下对方的名字，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同时精神力猛地一下震荡开来，窗边原本坐没坐相的人身子一僵，大概一分钟之后迷蒙的双眼恢复了他最初的亮色。
“清醒了？”洛花轻笑。
林天的表情看上去很奇怪，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宝贝儿，你下手就不能轻点？我这要是给你刺激傻了咋办。”
“凉拌。”
林天：“……”
“好了，不跟你瞎扯了，快说，大半夜的你也不嫌累，来这儿干嘛？”洛花伸了个懒腰，她前几天是真累着了，现在需要好好补一觉。
“来找你。”林天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本来没打算今天晚上过来的，结果杨笠（鹰隼）非要拉着我喝酒，从下午一直喝到刚才，好不容易才把他给灌趴下……”
“然后你就过来了？”洛花黑线。
“是啊。”林天点头：“这不都爬你窗户了吗。”
“你这模样，也没比鹰隼好上多少。”洛花吐槽：“你喝醉了酒的爱好就是爬人家窗户？”
“只是爬你的！”林天严肃纠正：“其他人的吸引力差了可不止一点。”
油嘴滑舌。
在这样跟他扯下去天都亮了，于是洛花果断地转移了话题：“你是来跟我说酒鬼的事的吧？”
林天看了洛花一会儿，对方用精神力屏蔽了自己的心灵感应，他什么也听不见。
“是的。”他伸手揉了下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顿了一会儿才说：“虽然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但我总觉得酒鬼的做法很蹊跷。”
“所以？”洛花问：“你偷看他的记忆了？”
“没有。”林天摇了摇头：“窥视记忆需要精神力同步，得给我准备时间，哪是想看就能看到的，但就算不看，有些东西也很好推敲。”说到这里，林天忽然冷笑了一下：“他跟黑蝎子有没有联系这一点待定，但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记号肯定是跟他脱不开关系的。假设他是黑蝎子的内应，那么不用多想，我们的作战计划肯定是他泄漏的，他把团长他们带入三合会的战圈也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战力。但有一点说不通……”
“那就是那个被你杀死的俘虏，他说的是真话，没有人向他们透露我们的作战计划，黑蝎子的高层一早就知道了我们会从那条路撤退！这一点我本来觉得很奇怪，难不成这世上真有未卜先知？可是后来突然就有些明白了……”
“你是说异能？”被勾起了兴趣，洛花现在倒是不困了：“预知未来的异能？可他们要是真能预知未来，还会被我们打败？扯淡呢吧。”
林天摇摇头：“如果我们中真的没有黑蝎子的内应，那么他们内部拥有预知异能的人的几率至少超过了是百分之七十，而他们之所以会败，只能说是不自量力。你知道，人的思维千变万化，任何一个随性的念头都有可能会影响到你所做出的决定，也就是说未来并不是一层不变的，相反，它无时无刻不在改变，所以，就算黑蝎子的人真的有预知异能，那东西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万能，甚至于还很鸡肋。更何况，他们也还没有拥有将自己所看见的未来变为现实的绝对实力。”
洛花无言片刻：“那酒鬼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我上面的说法成立，酒鬼不是黑蝎子的人，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黑蝎子在我们撤退的路上设了伏兵。”林天扬了扬唇角，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那么故意引导团长他们往三合会的枪口上撞，意欲何为还用说？团长一旦战死，团里谁都没办法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担当这个重任，到时候群情激奋肯定会有三合会闹到不死不休，最后就算能全灭了三合会，死神内部也会受到重创。”
“这种借刀杀人的计量可真眼熟。”洛花眉毛一挑。
“当然眼熟。”林天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两人心中共同的答案：“这可不就是那些政治家们最喜欢用的手段。”
洛花抬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听团长说他之所以会伤得最轻，是因为酒鬼帮他挡了狙击手的子弹。神父检查过他的伤口，怎么说？”
“子弹上涂了六眼沙蜘蛛的毒液。”林天回答：“从幽灵给我形容的当时的场景看来，我稍微推算了一下，对方很显然是早就在最佳的射击位置上等候已久，只待猎物上钩。当时如果没有酒鬼突然从中阻挠，团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