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云越这儿继续一潭死水地沉淀着。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大哥惩罚他的方法,无论哪一种他都没得怨,可是没想到会是这一种:他被隔离在一所豪华舒适的牢笼里,陪伴他的只有几个金丝雀一般的玩物。
大哥准备怎么办?自己不妥协就不放了自己?
这可够让人发疯的!
寂寞慢慢滋生出无数折磨人的情绪:思念、不安、颓废、绝望、愤怒……有时他也想要不顾一切地宣泄。女色在这种情形或许是最磨灭意志的诱惑,不过他还真不怕这个。真正最折磨人的情绪只有一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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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从荒唐的梦中醒来。云越睁开眼睛,压下心底的毒蛇,对自己说,没关系,迟早会习惯的。
既然方纪希望他只能当个好弟弟,那么他就必须当好这个角色,和以往一样。
哪怕他也曾经得到过她的柔情,也曾经和她燕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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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门,旁边的桌球室里几个女孩子正嘻嘻哈哈打桌球,看见云越,其中一个俏盈盈的女孩立刻地乳燕般起飞出来拉住云越娇声道:“越哥,你总算醒来,快来帮帮我,我快被群群欺负死了。”
她口里的“群群”正是那个高挑冷艳的女孩。此刻,黑衣长发,弯腰低伏,修长的身材勾勒出一条照亮台面的曼妙曲线。当然比身材更漂亮的是她的球技,潇洒一杆,利落入洞。
她直起身,挑衅地看着云越,“云少,有没兴趣来一盘?”
云越面无表情地抽出手反手一耳光抽过去。
被打倒地上的女孩子捂脸瞪大眼睛看着他,震惊地都忘了哭泣。
云越瞟都没瞟她一眼地走下楼去。
他从来没有打过女人,不过没什么好愧疚的。不狠一点,她们只会得寸进尺。
楼下一个身材消瘦的女孩正在做清洁,看到这一幕不由停下手来,讶然地看着迎面拾级而下的年轻男子。明明是那般清逸如玉的人物,却偏偏让人感到肃杀和害怕。
云越看见她微微一蹙眉,她立刻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继续干活。
云越冷声问一旁的阿朗,“她是谁?”
阿朗毫不在意地说:“做卫生刘婶的女儿,刘婶病了让她女儿来顶顶她。”
云越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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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方纪也在做着卫生。反正闲暇无事她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拉开书桌的抽屉忽然看见一叠信,她怔了怔,拿起其中的一封打开,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的数学算式,外人看来犹如天书一般,却是阿越写给她的情书。
……
“黎曼假设?”
“是的,黎曼假设。”
“方纪,让咱们用十年的时间解决这个难题,也解决我们之间的难题。十年后,我们并肩站在沃尔夫数学奖的领奖台上。”
……
她静静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目光怅然。过了许久,走到书桌边坐下,拿起纸笔在信纸的反面也写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她或疾笔书写,或停笔沉思,却一直没有抬起头来。
阿越,或许我们可以一起站在那个领奖台上,可为什么一定要以情侣的名义?
此中无日月,亦无那么多的痴怨,这样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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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已是夕阳漫天,她舒了口气抬起头来,只觉颈酸背痛却又神清气朗。
她掂量着信想:如果请云琛把这封信带给阿越,他会怎么说?她想象一下云琛咬牙切齿要撕了自己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
折好了信略微出神,起身轻轻对自己说了一句:“方纪,色|即是空啊。”
楼下,电子控制的栅栏门打开,空即是色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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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数日又过,这一日,云越在书房看书看得厌烦,便起身出房转转,走到楼梯口听到拐角处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是清雅却怯懦的女子声音:“朗哥,你让我明天回去一趟吧,我妈一个人在家我实在是不放心。”
阿朗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麻烦?说好了干这份工吃住都在山上不能回去,你说你妈要看病已经预支了一大笔工钱,现在还搞出那么多要求。”
女孩顿了顿,继续求道:“朗哥,求求你,我当天就回来,保证不会耽误工作的。我妈那个身体……我真的很担心。”
阿朗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给军哥打个电话试试。”
接着就是女孩千恩万谢的道谢声。
云越听得厌烦,又转身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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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他回到自己房间却看见出人意料的一幕,一个瘦弱的身影正打开抽屉低头在里面找着什么。
他看了一会说:“不用找了,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的东西早就被人收了个干净。
那人猛然回头,看见他顿时脸色惨白。正是刘婶的女儿。
这时,云越才看清她的长相,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倒也娟秀,只是太过消瘦,皮肤呈现出一种长期疲劳和营养不良的蜡黄,毫无光泽。整个人唯一的亮点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灵秀清澈,与……方纪倒有两分相似。
女孩吓得双唇不断颤抖:“我、我……”
云越挥手止住她:“行了,不用说了。”
不就是那么回事,母亲病重还在外面打工,只能说是非常差钱也急需用钱。
“你出去吧,我这里没你想要的东西。其他的人你最好也不要打主意。”
女子脸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