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元始对视了一眼,元始最后瞧了一眼十绝阵处情势,头上顶着三宝玉如意,洒下赤黄绿三色宝光,率先投入那诛仙剑阵的门户中。老子亦不耽搁,顶上天地玄黄玲珑塔散发着璀璨金光,将他全身笼罩在内,紧紧跟上元始。
那漆黑的门户吞没了老子元始,连着半点涟漪都未漾起,竟似不见丝毫变化。接引准提瞧在眼里,不知为何便有些不安起来,立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两位师弟,请!”玉辰却不容他们推脱,淡淡催促道。
接引、准提骑虎难下,硬着头皮分别祭起十二品黑莲与残损的七宝妙树,一前一后落入那漆黑门户中。
玉辰见此,遥遥向着青莲处看过来一眼,身形一闪便入了诛仙剑阵,那唯一留下的门户瞬间闭合,空间微微一颤,恢复了平静,便再瞧不出异样。
“竟是阵法空间!”女娲面色有些难看,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向前跨了两步,“于阵法一道,通天师兄已参悟至化境。”
若非女娲亲眼目睹玉辰立阵,单单看着那一方波澜不起的空间,无论她如何探查,都不能感觉出半点异样。那十绝阵、九曲黄河阵布下,阵中虽也自成空间,却无法独立在天道空间之外,众弟子在阵中斗法,外面总还能瞧出些痕迹来。
这诛仙剑阵不同,它已完全游离在天道空间之外,玉辰跟着老子元始等四圣斗法,便是在阵中打生打死,也影响不到分毫。
青莲似是根本未听到女娲的感叹,瞧了一眼她移动了两步的脚,出声道:“女娲道友何处去?”
女娲立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瞬间回过神来,转身面对向青莲,轻蹙起眉头:“青莲道友,是否可让截教弟子停了阵势,放燃灯师侄他们出阵?”
“女娲道友缘何有此一问?”思及早先女娲毫不避讳地跟着老子、元始坐在一道,青莲忽而觉得有些好笑,她凭什么来提这般要求?“这胜负未分,如何中止斗法?”
女娲面上铁青,咬着牙道:“青莲道友说笑了。燃灯师侄等已入下风,败亡便在顷刻之间,念在元始师兄的面儿上,青莲道友当真不打算手下留情?”
“女娲道友以何身份跟我言道此事?”青莲摇头,便是女娲与元始早有定计又如何,事到如今图穷匕见,再来谈什么留情不留情,晚了!“元始道友未说认输之言,燃灯、太乙几个苦苦支撑,同样未有后退之象,未必没有其他手段反败为胜。女娲道友这般行为,倒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女娲动了动嘴,还待再言,青莲哪里还肯给她机会?她眸光紧紧锁定女娲,抢在女娲之前接着道:“女娲道友当年青竹峰一行,不知可还记得?”
女娲狠狠一噎,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青莲道友此言何意!”
青莲悠然一笑,语声竟是开始趋向柔和:“女娲道友若是不记得了,青莲或可提醒一二。”
“不必了!”女娲生硬地拒绝,饶是以圣尊心性,这会儿居然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显然是气恼到了极点,“欠下青莲道友的情,女娲自会偿还,青莲道友很不用这般提醒!”
青莲所暗示的,自然是女娲证道成圣之前,三上青竹峰求取那成圣之机的事。要不是女娲以三个条件得到九天息壤,她能不能这么快捏土造人,成就功德圣尊还要两说。
女娲成圣有赖青莲相助,此为不可更改的事实,却亦是女娲最不愿承认的心伤。青莲在此时提出来,不止直接揭开了女娲的疮疤,更是让她有了极其不妙的预感。
“大善!”青莲听得女娲认下,盈盈笑道,“既是如此,青莲这里有一事,还请女娲道友成全。”
女娲双掌藏于宽大衣袖中,死死捏成拳,一字一顿道:“何事?”
“此事于女娲道友极容易,决计不违道友当日心意。”那时女娲忧心她日后狮子大开口,特意讲明那三个条件应为她力所能及,青莲自然不会叫她失望,“青莲所求之事,便是女娲道友即刻回归三十二天外,于娲皇宫中静修百年。”
“你!”女娲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手指着青莲半晌说不出话来。
回归娲皇宫静修百年?果然是极其容易之事!这当口上,她若真离开百年,万事尘埃落定,什么都将化为梦幻泡影。
可恨青莲!
“女娲道友意下如何?”青莲可不管女娲在打什么主意,跟着老子元始有何计较,只需釜底抽薪将女娲给弄走了,凭她有万千般算计,亦再无法行事。
女娲为功德成圣,相比其他几个圣尊,虽则道行有所不济,然毕竟是个圣尊,留着她在此地,关键时刻不定会出什么意外。青莲步步算计,三个条件只等今日派上用场,又如何会任由女娲这个不安定因素存在?
女娲若是不退,青莲也不介意拿她试试法宝:“或者,女娲道友想与青莲印证一番,当做那第三场斗法?”
女娲紧拧着眉,神色不断变换,思及无功而返的彩云,最后往穿云关外战场望了一眼,捏紧的双拳倏然放松,再转向青莲时已完全恢复了平静。
“青莲道友所求不难,女娲应了。”女娲眸光幽深,心知在苏妲己殒命之时,她的一应算计已落空,青莲的要求于她并非不可接受。即便开始恨青莲不留情面,权衡利弊后,女娲自会作出最有利自己的选择。
不过在离去之前,有件事却需解决一番。
女娲移开视线,不再看青莲,目光似穿过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