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世豪酒意尚未醒,一时躲避不及,给那拜帖的尖角砸在一侧面颊上,竟是颇为疼痛守护校花武君录。“我做了什么了?”用手抚了抚面颊,嘟囔着打开了拜帖,眯起一双惺忪的醉眼看了半日,方诧然抬起了头:“弃孙骆天磊?这是谁啊?”旁边骆世英也听着好奇,伸手从他手上将帖子抽了去看。
“是谁?”老爷子恨恨的白了他一眼,“你还有脸问!儿子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心肝的东西!”
“什么儿子?”骆世豪一头雾水,醉后脑筋不灵,好一会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心中不觉好笑,打了个酒嗝道:“您说这人是我儿子?对啊,有儿子才能有孙子,不过……嘿嘿,人家只说是您孙子的,可没说是我儿子,该不是您老在外面的儿子生的吧?”
“你……”老爷子本就压着气,见他倒口没遮拦的说起了醉话,登时心头火起,向前一步,扬手一掌将他打得一个趔趄:“胡说什么!”
骆世豪笑意还未收,一时被打得一愣,他今年也已是五十岁的人了,又素来鲁莽,日里喝多了酒,现在被老爷子莫明其妙的当众发做,酒气上来,脸上便挂不住了,直着脖子叫了起来:“干嘛打我?!我又没说什么,还不是您先说的?这玩笑您开得我就开不得?”
一旁三爷已与众人传看过拜帖,心中略略有数,见老爷子变了脸色,显是已动了真气,骆世豪却还不知死活的乱说,忙上来打圆场:“老七别胡说了,老爷子,世豪醉了,别和他生气吧,等酒醒了再和他慢慢说。”推着骆世豪向他的两个儿子骆天意和骆天成使了个眼色,“扶你爸下去醒醒酒去!”
骆世豪无缘无故挨了打,又听三爷说他喝醉了,倒象是他的不是一般,心中更是不服,甩开两个儿子的手:“我哪里喝醉了?人家说是你孙子就是我儿子?你怎么不说是世杰的儿子?你怎么不打他去?”
这几句话老爷子一听之下更是勃然,扬手便又是重重一掌,骆世豪醉后站立不稳,歪了一歪便直跌在了地上,老爷子心中气极,也不顾轻重,举脚便狠狠踹了下去,骆世豪心中本就忿忿,又是半醉之后,见老爷子越发的使起了“酒疯”,当着众人之面,给这一掌一脚踢打得心头火起,眼看老爷子又是一脚踹来,想也未想抬手便向老爷子腿上一推,口中跟着大叫了一声:“好好的,你这老头儿又发的什么疯!”
老爷子虽身子骨仍健壮,但毕竟年事已高,今日又喝了不少的酒,怒气下不提防他竟敢“还手”,给他这一推站立不住,登时跌向一旁,秦朗忙快步抢上来扶住,未曾想骆世豪竟敢如此的“大逆不道”,一时也是惊怒交集。
老爷子脑中一阵昏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指着骆世豪的手颤抖了半晌,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秦朗更是心惊,急向后扶了老爷子坐下。这里世英世秀惊骇过后方醒过神来,忙推着骆世豪,喝他给老爷子认错,骆世豪酒劲上来,非但不听,反更人前逞风:“好好的给你做个生日,抽的什么疯呢?真是老得糊涂了不成?”惊得骆世英忙伸手来拦他,三爷与小傲一旁见状都是暗暗摇头,怕老爷子听到更气坏了,只得上来围住老爷子相劝。
世秀见老爷子更白了脸,一口气似是转不过来,无暇再理骆世豪,急忙抢上前来帮着秦朗给他胸前后背的揉搓。骆世豪坐在地上也不起身,口中尤自嘟嘟囔囔骂骂咧咧:“他说姓骆的就得是我儿子?姓骆的人多了去了!指不定还是你年轻时在外面欠得哪笔fēng_liú债的呢!你老糊涂了记不得了就把账往我身上算?我上哪得的这便宜儿子去!”
“天宇!去拿些冷水来!”见哥哥越来越闹得不象,一向颇有决断的骆世英皱起了眉头。骆天宇也正自焦急,依言飞去后面取了水来,世英挟手夺过水盆,兜头便淋在了骆世豪身上。
秋日的晚上已是颇凉,骆世豪给淋得大叫了一声,他本未全醉,被冷水激得一惊,登时清醒过来,看父亲一手撑在胁下,闭目急喘,显是气得不轻,花厅内已乱做了一团,方省起自己这次实是闯下了大祸,虽心中仍是颇有些忿忿之意,却也不再出声,溜溜的被他两个儿子扶到一边去了。秦朗不知老爷子究竟怎样,慌乱之下也顾不上理睬他,只双目紧盯着老爷子,半晌之后,看他这一口气缓了过来后方略放下了心。
“世秀姐,先扶阿公到后面去躺躺吧。”目送着老爷子进去之后,秦朗缓缓转过了身来看了眼众人,“天宇,叫人开车火速去接路医生过来,雨痕云霁!”
门外两人应声而入,一直在外等候父亲的小睿早听得里面吵闹,听秦朗叫人,便从门边上向内偷看了进来,只见秦朗面色铁青,声音却沉而不疾:“把七爷拉下去,绑了!”
这一声喝出来,厅上刹时间静寂无声,小睿是新丁入门尚有些懵懂,满堂上下的人却都明白,不孝父母是洪帮重罪之一,秦朗现在摆出龙头的威严来,那是要将骆世豪交付刑堂公办了。
骆世豪本已在懊悔适才酒后失控所为太过,此时听了这一句不禁大惊失色,见秋、莫二人得了秦朗之令靠上前来就要动手,忙大叫道:“阿朗,阿朗,别…别……爸、爸……我知道错了,我……我喝多了,三哥、三爷!爸!阿英、小傲……救我啊……”一时只盼仗着自己现在是老爷子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