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玺抱臂旁观,静候李洱的回答。
李洱看一眼林月笙诚恳的面容,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跟你出来时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不能给你惹麻烦,不要过问你在过去十年间发生的事情。所以,第一天被你妈骂时我忍住没有反驳,晚上你将我留在家里我只字不问,你忙公事时我不强求你陪着我。其实,我要得不多,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生活,我肖想了十年,从你离开的那一天就开始想。可是,我现在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让我觉得我是个外来的侵入者,介入到你的生活中。你,你妈,你的未婚妻,你们看起来才像是一家人,你们才是一家人,我算个鸟啊!”
李洱突然放大音量,重复道,“我他娘的算个鸟啊!”
林月笙站在原地没动,没再逼近李洱。李洱说出这些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在机场蹲了三天,三天的时间他就想通了一点,那就是在林月笙的眼里,我算个鸟啊。在国内时,林月笙对他还像是小时候一样,可那时没有林太后,那时没有凌初。那时候林月笙不用去选择,而现在呢,李洱发现遇事时第一个被林月笙抛下的人是自己。当这样的认知在李洱心里成形,李洱再也没办法让自己回到最初的心态去看待林月笙。
林月笙被李洱的长篇大论唬住,内心里是自责的。再看向李洱时,目光也变得心疼起来,口吻愈发地温柔,劝哄,“我承认我带你过来后疏忽了你,但那是手头上的事情太紧,等我忙完这一阵就补偿你。听话,跟我回去吧,你才是我的家人不是吗?我们早就说好要一起生活一辈子不是吗?”
李洱声音都哽咽起来,“你骗我的!你要娶别的女人了!你让她喊你笙哥,你跟她一起生活,你……”
“我不娶她,不跟她结婚。真的,跟我回去吧。”林月笙上前几步将颤抖的人搂在怀里,温声诱哄。李洱呜咽着几乎说不出话。
“那你……娶我吗?”
林月笙被李洱问住,一时间答不上来。
会娶吗?
林月笙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分开的十年间,他对李洱的心思一日一日地淡掉,到最后总以儿时兄友弟恭这样的华丽美男赞赞赞HTtp://92ks/14652/关系来解释。加之外公在世时便与凌家定下来的婚事,林月笙觉得跟凌初结婚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事情是从他回国后见到李洱的第一眼开始走偏的,只有站在那人的对面他才能感受到久违的强烈情感。以至于发生了后来的一切,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林月笙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他所有的热情都被李洱引爆,无法控制。
可娶还是不娶,这依然无法回答。林月笙从来不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他习惯按照自己计划好的人生轨迹走下去。从十年前李洱离开他的轨迹之后,他就已经将李洱排除在他的轨迹之外。
等他找回李洱时,他突然不知该如何安置。
李洱久久得不到回答,终于心灰意冷,推开陷入怔忪状态的林月笙。
林月笙措手不及,差点儿被推倒,踉跄几下扶着沙发站稳。等他想去解释的时候,一声轰鸣声将他隔绝在卧室门外。
一直旁观的白玺这时才站出来,“你可以走了。”
话是对着林月笙说的,可林月笙怎么会在李洱最为脆弱的时候离开。他伸手拍门喊李洱的名字。
拍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林月笙泄气地放下手,目光看向白玺时夹杂着厌恶和忿恨。他整理衣装,再度恢复成儒雅从容的大少爷模样,对着白玺邀请道,“我想跟你谈谈。”
白玺为难地朝卧室瞅了两眼,回道,“去阳台上吧。”
林月笙点头,跟在白玺的身后朝阳台上走去。到阳台上,林月笙掏出烟盒倒了一根烟出来,问白玺,“要吗?”
白玺摇头,说,“我不抽烟。”
林月笙挑眉看向白玺,实在无法想通一个在部队混过六七年的男人不抽烟。部队那样单调统一的生活,连烟都没有,该是如何难忍。
白玺读懂了林月笙眼里的意思,也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随口回说,“有哮喘的人闻不得烟味。你也别抽了,想抽了等你走出去这个门你随便抽。”白玺没觉得矫情,他从四年前就不抽烟了,旁人问起来他就是这么答的。后来很多人生意伙伴都以为他有病,不断地送医治哮喘的中西药方子给他,他也照单全收,不多解释。
林月笙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放在鼻头闻了闻,却没有点燃。
“我跟他一起生活过十二年都不知道他有哮喘。”
“你走后发作的。”
“没人给他治吗?”
“你外公有祖上传下来的老方子,老黄去求过几次,他不肯给。”白玺说到这里,突然笑起来,继续道,“听说你外公不肯给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的女儿不允许,二是他的外孙不允许。”
林月笙身子发颤,想起几年前的事情,竟有些站不稳。白玺不依不饶道,“有道是知己知彼。我早年派人查过你,模范好男友,亲手为女友熬了三年的中药,药方用的就是你外公那一份吧?”
林月笙神色发狠,“你竟调查我!”
“调查你又如何,还不是让你将人给拐到国外来了。我做得再齐全也比不上你一句话。”白玺似是回忆,“你一定不会知道,你仅仅是在车祸里受了点儿轻伤就将那小混蛋吓得魂飞魄散。你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