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真是想掐死这个苏箫盛,好好的去什么皇宫?这个属于她的穿越故事什么时候跟皇宫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难道她还要体验一把什么叫做“宫斗”吗?
“你说的是哪里的皇宫?”夏至迷迷糊糊地问道。
“人世只有一个皇宫。”
“我们去哪里做什么?”
苏箫盛有些好笑,他以为夏至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呢。
“源楚楚现在应该已经回去了。”
一听见“源楚楚”这三个字,夏至不禁有些抵触。虽然她爱的人不是苏箫盛,苏箫盛却是为她骗了自己,现在又为了她偷了三花木槿,无论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回去?”夏至将这两个字在口中回味了一下,莫非这女人还是宫中之人?忍不住问道,“怎么说?”
“当今人世中一统天下的帝王姓秦。”苏箫盛只是轻声一提,便不再进一步解释。
那源楚楚的丈夫名叫“秦绍”,这样说来……夏至算是明白了,这两人无论身份如何,都必然是皇亲国戚。
“他们不是在不闹阁吗?怎么又到皇宫里去了?”夏至有些不明白。
“时局不稳,即使源楚楚足够冷静聪慧,没有了秦绍坐镇,终究是不行的。而他们根本就不能离开皇宫太久,若不及时回去,容易惹人疑心。拿到三花木槿后,我又暗中叫小白传信,此时有了三花木槿在手,他们大可安心不少,也能少了顾忌放手做事。而我们若能越快到,便能更快地从这牵连的皇宫事中脱身。”
夏至不知道他平日简短的话怎么突然加长了这么多,却不知他这样解释又是为了什么,觉得他似乎有些奇怪。而她也就那样毫不在意地应了声“哦”,眼睛盯着云朵之下不断变幻的景色,没有再说任何话。
也就是这会儿,她突然发现了能与苏箫盛那平淡无奇的“嗯”比肩的另一个词——“哦”。如此甚好,他要是敢老用“嗯”来打发她,那可就别怪她只会说一个“哦”了。
想着想着夏至就笑了起来,小算盘“啪啪”响着。
苏箫盛瞧着这原本一提及源楚楚脸色就不太好的小东西突然高兴起来,有些奇怪,却还是没有问原由。却不知道,此后将会有一串串的“哦”围绕在他耳边。
也就是这一会儿,云朵前方出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门前内里守卫巡逻一应俱全,看起来却有些紧张的气氛。
两人堂而皇之地从空中进入皇宫,竟然没有人发现。苏箫盛御使云朵进入,本就加护了一层障眼法。虽然皇宫里的有龙气相护,妖邪通常不能入内,但苏箫盛本就是受到了宫内人的允许,身上还揣了那女人给的东西,又怎么会跟皇宫里的龙气起冲突呢?
苏箫盛拉着夏至在一座宫殿上降落,向着四周放出灵觉探知了一下,便知道那女人将秦绍藏在哪里了。
他根本没给身边这踩着瓦片的小东西紧张的机会,便带着她一起飞身而起又急速下坠。
从夏至的角度来看,他们两人就是从房顶一跃而起,头朝着地砸去,真不知是要殉情还是寻死,刚要尖叫却被苏箫盛点了一下唇,便发不出声了。
只见他单手对地,分开五指,眼中红芒一闪,手中异光骤现,瞬间将面前的地开了个大洞,两人落入洞中之后,地面立即恢复,不见异常。
呼吸之间,苏箫盛拉着夏至在半空中掉了个头,身周法力涌出,鼓起了衣袍,减缓了两人下落的力道,没过一会儿便轻飘飘地落地了。
“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通知一声啊!我要是有心脏病都被你吓死了!”夏至刚喘过气就抱怨起来。
苏箫盛见她并无大恙,只是有些气恼而已,便仿若应允一般“嗯”了一声。
夏至咬牙切齿地“哦”了一声,就此拉开了“哦”战术的序幕。
苏箫盛以为她还会纠结在他的那声简短的回答上,却不知怎么只得了个“哦”,这将心比心,除了意外感也还稍稍多了一点失望。
“走吧。”
此时两人身置一个地道之中,若不是苏箫盛身上不时浮动着淡淡的红光,倒是看不出。
夏至瘪嘴看着他,就是不动。
苏箫盛叹了口气便伸手拉过她,才让她有些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走。
白衣上的红光看起来就像淡淡的火焰,似在燃烧却不会灼伤人,看着他的背影,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夏至忍不住开始幻想,要是他能一直牵着自己多好,要是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该多好。有个问题她一直忽略,这时候却想了起来,不由得感到了无边的惊恐——
人与妖本就不同,而寿命就更加不一样了。无论妖精活的长短,若是安然,终究是比人类命长。在苏箫盛的生命面前,她或许就是一粒尘埃,能得他一时的喜欢,却也不能像人一样共同衰亡,更何况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他到底把自己当做什么。而这就更加让她受挫了。似乎人在这样的黑暗中,就能想到许多以前想不到的东西。
原本紧紧握着的手渐渐松开,苏箫盛以为她有什么事,忙回头看她,却见她神情失落,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怎么了?”
“哦,没什么……”
见她不愿说,他只好牵紧了那似乎打算松开的手,不放开。
弯弯绕绕又有着无数岔道的地道好像总是走不尽,两人沉默地走着,许久之后才听见夏至幽幽的声音在地道里回响:
“为什么不用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