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滑过了几天,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傅清玉的心情也稍微定了一些,想必,那个傅清莹现在自顾不暇,不会再生事端了吧?
不过,傅五秀也过了出阁的年纪了,正所谓,女儿留不得,留来留去留成愁。所以,不管怎么样,即使对方不是忠靖侯府,大夫人也会另觅一门亲事让五秀嫁出去的。长幼有序,五秀要先嫁了,府里的其他秀们才可以出嫁。不然的话,其他做妹妹的先嫁了,做姐姐还未嫁出去,那会惹人笑话的。
所以,对于名门望族而言,如果一个秀出了伤风败俗的事情,多半会说这位秀得急病死了之类的话,也好不拖累府里的其他姐妹们。
傅清玉寻思着,这位五秀,今年年底,最多明年年初,应该会嫁出去了。所以,这贺礼得尽快打制出来,免得到时候被大夫人抓了把柄,说是怠慢了她的女儿。
至于贺礼,那是现成的,就是埋在清波阁梧桐树下的那一对刻有“陶”字的足金镯子。
于是,在一个午后,吃过了中饭,等大家都午睡的时候,傅清玉跟冬蕊冬梅说了一声,然后自己亲自到清波阁去取镯子。
中午时分,四处静悄悄的,傅清玉一路走过去,见各个房里值守的丫头们都在打着盹,而那些院子里的粗使婆子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偷懒去了。
清波阁依然是老样子,干净,整洁,静谧。傅清玉缓步踱到门前,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有风吹过屋子后面的梧桐树林,一阵似波涛般“沙沙”声一波一波传来。傅清玉微微闭上眼睛。竟有一种陶醉的感觉。
初夏已经开始炎热了,但这里却是一片凉爽。风儿轻柔,似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般,轻轻地拂过她的长发,拂过她的脸颊。
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宁静。不知过了多久,傅清玉忽然觉得,眼前似乎迷茫起来。似起了一层雾气。雾气中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
那身影娉婷而来,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二十多岁的样子,云鬓高挽,脸上粉黛不施。但容颜清丽脱俗,一双眼睛带着慈爱与温柔,她的手指颀长白晰。轻轻柔柔地拂过傅清玉的面颊,柔声道:“玉儿,你来了?”
竟然是傅府的原夫人林氏。
傅清玉吓了 一大跳。迅速睁开眼睛。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清波阁院子里的石桌旁边,并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原来,刚才的一切均是幻像,是自己一不小心睡了过去的梦境而已。
傅清玉捂住狂跳不已的心脏,自己对自己说道:“不要害怕。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只是,这个梦,也太真实一些了吧?
傅清玉看看四周,心想,自己与这傅府的原夫人林氏,并没有什么冤仇,所以,这个林夫人,不可能会出来找自己算账。再说了,自己受了傅二公子所托,一直在调查着原夫人林氏与五姨娘的死因,或许,这个林夫人感知道自己要给她平雪冤情的目的,所以借梦境来与自己见面也不一定。
这种想法虽然玄幻一些,但不管如何,林夫人对于自己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想到这,傅清玉这才定下心来,看着院子四周低声道:“林夫人,您也知道我没有恶意的,我也一直在帮着二公子寻找着那些贼人害死你的证居,如果你天上有灵,就提点一下我吧。”
四周安静,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傅清玉不觉有些好笑,自己一向不是个无神论者吗?如今怎么反倒相信托梦这种事情来了?
她自嘲地笑笑,举步来到后院的那一片梧桐树林。一切还是老样子,由于后院的这片梧桐树林看门的林伯并没有打扫后院,所以这里的梧桐树叶年复一年地堆积下来,积成厚厚的一层,即使有些已经腐化成了肥料,但由于数量颇大,看上去仍是厚重的一重。
傅清玉看看这片梧桐林,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再看看四周,然后迅速走到其中一棵梧桐树面前,俯下身子,取出随身带来的小铁锹,三下两下便挖出一只盒子出来。
取出那对份量十足,沉甸甸的金镯子出来,傅清玉又把盒子埋回去,按原状伪装好,直到看不出一些工人的痕迹,这才满意地直起身来。
金镯子太沉了,镯子身上各刻着一个十分显眼的“陶”字。傅清玉得意地笑笑,把金镯子放在掌心里拈了拈,暗自笑道:“陶大爷,对不住了,如今我要借花献佛,把你的礼物打制成贺礼送给我那位五姐姐了。虽然不是你亲自送的,但是你知道你的东西送给了一个美女,想必一定会觉得十分荣幸吧?”
这话里竟有太多的嘲讽之意,想必那位陶家大爷要是知道的话,不被气得两眼翻白才怪呢。
傅清玉可不管那么多。她高高兴兴地朝外面走去,刚上到夹竹桃的小径,就听到一个略带低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你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冷漠,透着一股高山冰雪的寒意。
不过,这“冻”不到傅清玉,她已经对这种“严寒”的语气习以为常。
她回过头来,见五米的地方,傅二公子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袍,长身玉立,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在他的身边,站了一个小厮,正是出入不离身旁的阿宝。
傅清玉一点也不觉得惊慌,缓步走过去,朝傅二公子傅光烨扮了一个鬼脸:“我的二哥哥,我没有做什么呀,我只不过……不过是来拜祭一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