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蕊忧虑地看看傅清玉,把手中的药箱递过去。.
傅清玉接过药箱,拿出银针包,然后,转过身子,去看躺在床上的二老太太。
二老太太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了一般,没有一点声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头上用纱布厚厚地包扎着,想必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摔到了后脑勺。
傅清玉的心,猛地揪了一下,眉头也紧紧地拧了起来。
这样的情景,竟然跟前世的奶奶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前世,她与奶奶相依为命,那时已有七十高龄的的奶奶,身体健硕,走起路来风风火火。谁曾想一跤跌倒之后,便不省人事,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是两天以后才知道消息的,火速地把奶奶送到市级大医院里,主治大夫说,送来得太迟了,回天乏力。奶奶静静地在大医院的病房里躺了三天,然后十分安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追悔莫及,此事在她心中成了一个永远的隐痛。她有时会想,如果她不在市里工作,如果她工作的地方离奶奶近一些,再近一些,奶奶会不会得到及时的救治,而不会那么早就离开人世了呢?
奶奶虽然走得安详,但她心里一直愧疚至今。她原本是想让辛苦把她拉扯大的奶奶过上好日子的,谁曾想还没有来得享受上一天好生活,奶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走了,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上她一生中最疼爱的孙女一眼。
那个时候,她发疯地翻阅了所有有关老年人中风的医书,不管是西医方面的,还是中医方面的。她想,如果当时她懂得一点点这方面的知识的话,也许就会早一些预防。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也能够及早作一些救治,而不是这样,让奶奶错过了最佳的救治的时机,带着满怀遗憾走了。
而今躺在床上的这位二老太太,跟当年的奶奶并没有两样。
“秀,你怎么了?”冬梅看着傅清玉拿着银针包出神,脸上的神情似乎有着无限的悲伤。这副神情让她的内心更加不安起来,她暗中扯了一下自家秀一下。低声问道。“秀,你没事吧?”
傅清玉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她走神,吓着冬梅了。
“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傅清玉朝冬梅展颜一笑。
“秀,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不要治了。方才老爷不是说了吗,尽力而为就行了,毕竟太医都说了无能为力。即使你治不好,也不会有人怪罪于你的。”冬梅低声劝道。
“我试试看。”傅清玉微微一笑,她虽然没有多大的把握。但面对这位与她前世的奶奶有着一样病症的二老太太,她想试一试。
“可是……”冬梅瞟了在附近站着的,一脸看笑话神情的傅月娥一眼,犹豫道,“我看那边的堂秀好像……”
“冬梅。看病要紧。”傅清玉打断了冬梅的话,她知道冬梅要说什么。可是,作为一个大夫,天职就是治病救人,哪怕还尚存一丝希望,也要竭尽所能,尽力救治,哪能因为畏难,因为别人对自己的不信任,因为一些所谓的名利名望,就放弃了一条生命呢?
“清玉妹妹,你还在磨蹭什么!老太太如今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拖延到什么时候?”傅月娥踱了过来,看到傅清玉仍拿着银针的针包没有动一下,不由有些不耐烦道。
她铁定傅清玉是治不好二老太太的了,那些关于这位清玉妹妹是什么什么人的关门弟子的传闻,她才不信呢。刚才四姨娘的神情那般尴尬,那般不肯定,她就看出,这位清玉妹妹一定是一个骗子。她今天就是来替天行道,揭穿这个骗子的。
冬梅憎恶地看了傅月娥一眼,她觉得面前这位堂秀就像一只金色苍蝇一样,性情冷漠,对病床上的二老太太不闻不问,一味地对自家秀纠缠不休,实在太令人讨厌了。
“月娥姐姐不必心急,我这就给二老太太看看。”傅清玉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搭上了二老太太的脉搏。
傅月娥在一旁冷眼看着,她觉得傅清玉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装腔作势,嘴边便扬起了一丝不屑的嘲弄意味。
傅清玉忽然“咦”了一声,细细的柳眉蹙得更紧了,二老太太这样的脉像……不应该呀。
她换过二老太太的另一只手,再把一次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目光微闪,便看到老太太的嘴角处似乎有什么药粉状的东西,只有一点点,并不太明显。
“春瑶,老太太喝过药汤了吗?”傅清玉问道。
春瑶茫然地摇摇头:“今天一大早老太太便摔倒了,禀报了四姨娘,马上请了大夫过来。大夫来了四五拨,但都没有开什么药方,说是,说是……”春瑶说着说着声音便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这样啊。”傅清玉略一思索,再问道,“那老太太今天早上喝过什么吗?”
春瑶止了悲声,想了想,这才说道:“今天一大早,老太太说口渴,便让小樱沏了一壶金银花茶,我伺候着老太太喝了两盅……”春瑶抹抹眼泪,又唠叨了两句,“然后老太太说让我把衣服拿去洗。我进屋的时候,看到老太太就站在楼梯的半中央,然后毫无征兆的,老太太就摔下来了……”她的眼睛闪烁着惊惶,显然对于早上发生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
傅清玉沉吟着,她记得傅府里的楼梯都不太高,而且二老太太一向身康健,最近又没有什么异常的不适症状,年龄还不算太高龄,站在楼梯半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