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快到了。
九月,草长鹰飞,是雄鹰振翅高飞的季节。
九月,也是野兔肉肥味美的季节,更是猎人狩猎的季节。
他的民族,是狩猎的民族。弓箭藏得太久的话,会锈迹斑斑,再也拉不动。
近日,他的父亲,胡卓可汗座下的几支游牧民族的贵族头领们,近日纷纷请命,要求重开与中原的战事。而他的使命,就是抓住时机,摧毁赵家军,为将来的战事做准备。
这一次,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知道,世上绝对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人有相似,那解释得过去。但是为何那对夫妇身上也有这赵家的传家之宝呢?况且方才赵世子已经鉴定过了,这玉佩是真品,是赵家的传宝之宝,不会有错。
把两件事情综合起来,再加上赵世子的反应,耶律齐南几乎可以断定,那对夫妇绝对就是银沙滩一役之中,大难不死的赵军夫妇无疑。至于是谁救了他们,他们缘何不回中原?耶律齐南心想,或许他们身负重伤,长路漫漫,无法回去,所以他们只好暂且在石国隐姓埋名下来,一边养伤,一边想方设法回去,不想,这一过就是十多二十年。
只要赵军夫妇活着,这就是活生生的罪证。个中因原谁说得清?本来是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这摇身一变,竟然是通敌叛国之人,不知道如今的赵氏一族,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是怎么样一个反应?还有,当今那个年轻的君王,又是怎么一个反应呢?
想到这,耶律齐南唇边的笑意更阴冷了。
推毁了赵家,只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就要看川陕总督贺云明的表现了。
当然,如果能与赵家合作的话,那直取中原的大计,便成功了一半。
“如果耶律公子没有什么事的话,本世子告辞了。”赵世子已经站了起来。
“世子是一个聪明的人,难道真的不想再考虑考虑我说过的话?”耶律齐南看着赵世子,“按你们中原的话来说,百事孝为先……”
“告辞!”赵世子再也不说什么,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身边,有锐利的利器划破空气的“丝丝”声响。赵世子头也不回,两枝袖箭甩手而出。只听“叮当”两声过后,地上掉下两枚发着蓝光的飞镖,而门上厚厚的木板之中,多了两枝袖箭,几乎没入木板之中。
赵世子转过头来,他终于记起,为何他看到这位耶律公子,会觉得如此眼熟了。
“耶律公子,暗器伤人并非君子所为。还有,上段时间我可以置你于死地,这一次,我也可以。”赵世子冷冷看着屋里的耶律公子,双眸之中冷意森然。转过身来,取下袖箭,再不看耶律齐南一眼,转身而去。
耶律齐南呆立当场,只觉后背已被冷汗湿透。本来以为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赵世子已是强笃之末,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在充场面而已。所以,他才暗下杀手。
谁料想,赵世子即便深受打击,也能如此神勇,不仅将他射出去的毒镖尽数击落,而且,居然察觉出他就是几个月前暗中潜入忠靖侯府的黑衣人。
他当然知道,赵世子之所以不杀他,是顾忌着他是高丽使世的这一重身份,如若不然的话,以赵世子非凡的身手,他不知道在赵世子的手下死过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