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有事出去了一下,更迟了些,抱歉抱歉。)
牡丹阁的院子上空,一只雪白的鸽子盘旋片刻,落在了屋顶上,辨认了一下方向,一下子从半开的窗户钻入了里屋的暖阁里。
这个半开的窗户,就是为了这只信鸽而开的。
暖阁里,一只昏昏欲睡的湛蓝色的猫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瞄”了一声。
正在屋子里做着针线活的冬梅,听到了暖阁里的蓝猫的叫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入了暖阁内。
果然,在暖阁里,一只通体雪白的雪鸽正在低着着看着自己桔黄色的脚,而那一只蓝猫则浑身戒备地望着那只鸟儿,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全无刚才睡意沉沉的模样。
冬梅上前摸了一下蓝猫,失笑道:“自己人,何必那么紧张?”
那蓝猫似乎听懂了冬梅的话,浑身竖起的毛一下子又垮了下去。寻了个舒服的姿式,又开始打起瞌睡来。
冬梅走过去,靠近那只雪鸽。那只雪鸽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也不怕生,两只机敏的眼睛看着冬梅,发出“咕咕”两声。
冬梅朝雪鸽的脚上看去,只见它桔红色的左脚上,绑着一个细小的圆筒。她伸手过去,把圆筒解了下来,迅速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来。
她把空的圆筒依原样绑在雪鸽的脚上,然后抱着雪鸽,把它放飞出去,雪鸽在半空飞旋了一下,便飞走了。
而冬梅,则迅速走出暖阁,来到书房。书房里,傅清玉停下作画的笔。含笑问道“雪儿又飞来了?有什么消息?”
雪儿是一只白鸽的名字,这是一只驯养多年的鸽子,灵敏迅捷,又能躲闪追踪,是一只十分聪明的鸽子。而这个鸽子,就是她与赵子宣互通消息的方式。
为了掩人耳目,她与他只能采用这种方式,幸好十天时间不长。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秀你看。赵二公子来信了。”冬梅警觉地朝窗外看了一下,迅速掩好窗户,低声对傅清玉说道。
自从出了那件傅二公子撕毁血书事件之后,傅清玉与冬梅冬蕊都觉得牡丹阁肯定出了内奸。如果不是有人在傅二公子面前挑拨离间的话,对于傅清玉的话,傅二公子最多表现出将信将疑惑的态度。决不会不问个青红皂白的,就怒火中烧地把血书撕毁了。
可是,傅二公子怎么会知道血书这件事情呢?这件事情只有傅清玉、冬梅、冬蕊三人知道。所以。傅清玉等人猜测,此事之所以会走漏风声,想必是她们平日里在说话的时候。无意中泄露了血书中的内容。而她们忽略了,虽然她们与傅二公子是同一国的,但是,这屋子外面的那些人,只对傅二公子与傅七秀这兄妹俩忠心耿耿。并不会对她这个后来加盟进来的盟友忠心耿耿的。
所以,一切的疑点,都集中到了傅七秀的身上。
至此,傅清玉才发觉,她这个七妹妹变了,表面上看起来二人还是和和气气的,但是谁知道这位戴着伪善的七妹妹背地里又在做些什么呢?
每每想到这,傅清玉不由觉得心寒。她记得,就在不久前,七秀一心夺取头名,要借她的赤兔,她也借与七秀了。何月娥的马发了疯,直直朝七秀撞了过去,她顾念着姐妹之情,想也没想,就大喊着让赵子宣去救七秀。那一刻,她是担心七秀的安危的。但是反过来,七秀又是怎么对她的呢?
人与人的相处,她不求付出多少,就要收回多少,但至少一点,不能因了某些不可明说的原因,去陷害别人,给别人背后来这么一刀,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所以,此时此刻,对于七秀,傅清玉的心中,再无情谊。
傅清玉摊开纸条,纸条上只有廖廖几个苍劲漂亮的字迹,是赵子宣的字迹:“老地方见。”
傅清玉笑笑,她当然知道老地方是什么地方。取出火折子,把纸条烧了,转头对冬梅低声道:“他约我老地方见。”
冬梅点点头:“秀,赵二公子算准大夫人出去了,这才约你相见。你先去准备一下,我来安排。”
傅清玉点点头,转身进暖阁换衣裳。
冬梅走到杂物房,把上一次四姨娘当家的时候分派的那些剩下的,还没有绣完的缎面拿出来。
那次的绣活分两批,交上去的那一批由于大夫人使计,而遭到水浸,全部报废。然后四姨娘便被夺了权,大夫人又重新坐上了当家主母的位子。大夫人为树立威望,用自己的一部分嫁妆替大老爷府上的大公子办了一份贺礼,于是,这批缎面便堆到了杂物房内,再无人问津。
冬梅叫了冬蕊进来,附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冬蕊点点头:“对,就这么干,拖住她们,免得她们给秀添乱。”
两人一起把那些缎面全部翻了出来,居然有两箩筐那么多。由于放置了一些时候,上面几幅缎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两人把灰尘拍干净,相视一笑:“这么多的缎面,足够院子里那些臭丫头和臭婆子绣上一个下午的了。”
这时,傅清玉已经换了一套淡色的烟紫垂花滨衣衫出来,冬梅走上前,朝自家秀道:“秀,你去吧,我们给你断后。”
傅清玉点点头,径直朝院门口走去。忽然一个丫头迎了上来,献谄地问道:“秀,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院子里的人都在各司其职,扫地的扫地,浇花的浇花,唯独这个叫做小苹的粗使丫头什么都不做,好像一早就在监视她似的,一看到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