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二公子的身影隐没在密密匝匝的丛林中,傅清玉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觉得世事无常,不知这条路走下去,是对还是错校园全能高手。
“赵子宣。”傅清玉一声惊呼,和傅二公子说了那么久的话,竟把跑过来舍命救她的人忘记了。
草丛那边,赵子宣一动不动地躺着。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左臂上,被那名匪徒的刀刃划过的地方,一道血痕现在春绿色的暗花锦袍上,清晰可辨。
“我与你素昧平生,干嘛要接二连三地救我?”傅清玉轻轻叹气,俯下身去,伸手把赵子宣扶坐起来,侧靠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即使再小也是有一些份量的,傅清玉以一个十一岁小女孩瘦弱的身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好。
傅清玉坐倒在草丛中,看着耷拉着脑袋,仍未醒过来的赵子宣,连喘了几口大气,真是重啊。摊开手,骇然看到自己的手心里殷红一片。
傅清玉心下惊疑,扳过这个小男孩的身子,见他背部一片濡湿,暗红一片。伸手撩开赵子子宣背部的衣袍,傅清玉彻底被眼前的景象镇住。
这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的背上,竟全是累累鞭痕,斑驳交错,令人触目惊心。有几处较深的伤口已经崩裂开来,殷血的鲜血涌了出来,染湿了身上春绿色的暗花锦袍衣袍。
傅清玉倒吸了口凉气。难怪方才见到他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全无前次见他与那个恶霸交手时那副干净利落,神情潇洒的姿态,原来是受伤了。
傅清玉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从他说过的话中不难推测出他绝非平民家的孩子。何况在三生书院见到的赵大公子已经身份不凡,他的弟弟又岂能差到哪里去?
蓦地,她想起三生书院初遇赵大公子时,赵大公子对她说的话,他说:“他因逃课被王爷惩罚了。”
这就是他逃课的代价吗?这样的惩戒也未免太重了点。傅清玉有些唏嘘,她不知道这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究竟生活在怎么一个家庭里?
这野地里应该有可能疗伤的草药吧?傅清玉看看四周,脑海中闪现出各种草药的名字,这是这具身体带来的记忆,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傅清玉飞快地朝半山腰上的光华寺跑去。光华寺背后的那片荒草地,就是被她戏称为“百草园”的地方,有着她需要的用来止血消肿的草药。
采来锯齿叶边的草药,薛大娘说这种草药对于止血化淤最有特效。傅清玉使劲地拔,捋了一大把,飞快地跑回去,生怕赵子宣被山上的野猪什么的野兽给伤了。
不知过了多久,赵子宣悠悠转醒。一恢复意识就不停地“哎哟”叫疼:“疼死我了。你这个死丫头,我救你,你倒用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害我。”
好心反当驴肝肺了。傅清玉不由有些气结,把手中捣好的草药忽地拿到他眼前:“赵二公子,你看清楚一点,我现在可是在救死扶伤,普渡众生。一丁点的痛就叫得惊天动地的,你狗熊啊你。”
赵子宣脸上一红,讪讪道:“本公子最狼狈的样子居然给你这个小丫头看到了……我好歹也是病人,你就不可以对我温柔一点?”
傅清玉怔了一下,有些歉然,刚才她的语言太冲了。看看手中捣成碎末的药团子:“还敷不敷了?真的受不了的话,不敷也是可以的。”
赵子宣并没有回头,只低声道:“反正痛得痛过了,你就敷了吧。”
傅清玉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手上的动作不停,把药团子均匀地敷在了绽裂的伤口处。
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赵子宣不由咬紧了牙关。傅清玉见他攥紧拳头,背部肌肉紧绷,知道这草药具有刺激效果,想必一定疼得厉害,不由放缓声音道:“怎么样,疼得厉害是不是?”
赵子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还好,现在没刚才那么疼了……哎,你一个小女孩,怎么懂得这些草药的?”
“我跟薛大娘学的,薛大娘说,我们这一带的水土,最适合生长一种止血去淤的特效草药,叶呈锯齿状,长于涧边,不仅能消肿止痛,不留疤痕,而且还可用来美容……”说到这,傅清玉停住了。自己跟一个富贵家的小贵公子说这些做什么呢?
赵子宣很认真地倾听着,见她忽然打住,不由转过头来:“为什么不说下去了呢?”
“没有,”傅清玉停顿了一下,“草药这东西,要讲的话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哦对了,你饿了吧?”
已过晌午,傅清玉肚子已经敲起了边鼓。她擦干净手,拿出早上包好的两只粗粮馒头,递一个给赵子宣:“要吗?”
赵子宣此刻也饿了,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咬了一大口;“嗯,没想到这种馒头虽然难看一些,但挺好吃的。”
傅清玉笑笑,也坐了下来,天然没污染的谷物制成的面做成的馒头,当然好吃过那些用硫黄熏过的。她边吃馒头边问道:“你为什么会挨打,是因为逃课吗?”
这话问得赵子宣有些难堪。他狠狠咬了一口馒头,含糊不清道:“真是阴沟里翻船,居然会栽到赵旭那小子手里。”
“赵旭是谁?”傅清玉问道。
“我家里的人。”赵子宣没好气道,“那小子使坏,不然的话我哪能一溜出学堂迎面就撞见我爹?真是倒霉透了,居然被抓了个正着。白白挨了一顿鞭子不说,还被拘禁了三天……”
傅清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