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开了药方,说道:“傅司药是气血攻心,兼之一直以来忧思过度,损及脏腑,这才导致了昏厥。老夫开了一些宁神散郁兼之调理补养的药材,你们两个须得小心伺候。”
冬梅冬蕊二人赶忙应了下来。
老院长再想了想,摇摇头:“至于那些治伤药,老夫就不开了。关于这方面,傅司药比老夫懂得更多,呵呵,老夫就不班门弄斧了。”
冬蕊冬梅二人愕然地看着老院长:“可是我们司药现在还未醒过来……”
老院长笑道:“放心吧,老夫已经给傅司药下了针,半个时辰之后,自会转醒。老夫还要去照看另一位,就不多停留了。”
说完,真的拿了药箱子走了出去。
冬梅与冬蕊对望了一眼:这位老院长口中所说的另一位,究竟是谁呢?
半个时辰之后,傅清玉悠悠转醒。让冬梅把她扶起来,靠在床上的背靠之上,双目迷离地望着窗棂,望着窗外的暮色一点一点地晕染了天边的彩霞,不吃,不喝,不说,也不笑。
冬梅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背过身去擦眼泪。冬蕊见劝不了,不由嘟噜道:“秀真的为了一个赵二公子,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吗?秀不是常说,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的吗?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不算到了最后吧?况且,这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也不仅仅只有赵二公子一个,秀难道就为了那个赵二公子,放弃了自己的一生一世了吗?就算没有了赵二公子,你还有我们,还有一直疼爱你的傅二公子啊!”
“冬蕊,你不要瞎说。”冬梅吓了一大跳。忙去捂冬蕊的嘴,“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给秀添乱了。”
正在这个时候,傅清玉忽然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冬蕊。
冬蕊感到自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忙道:“秀,你可不要……不要看着我,我。我刚才纯粹是胡说来着…… ”
“你说得对。”傅清玉慢慢说着。眼底一片清亮,“我原以为没了子宣,这个世界将不再是我的世界,可是我忘了,我还有你们啊,又怎么算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呢?”
“秀!”冬梅哽咽地叫道。她知道赵二公子在自家秀心中的地位如此深厚。如今却要生生把他忘却,这叫人情何以堪!
“我没事。”傅清玉慢慢从床上起来。
“秀,你的身子还虚着呢。还是不要动的好。太医也说了,要好好的休养。有什么事的话你就拒吩咐,奴婢尽力照办就是了。”冬梅与冬蕊赶忙去阻拦。
傅清玉摇摇头。目光凝聚,看看自己手臂上的伤:“我已经睡得够久的了,不起来活动一下的话,身子骨都要僵了。还有,这个伤我也要照顾周全啊。至少要敷一些药。难不成就任其这样下去?”
冬梅二人这才记起老太医根本就没有给自家秀的伤口上药呢,忙道:“秀,你别动,我们把药拿过来就好了。”
傅清玉笑笑,于是不再动,指着靠里的一面墙上的橱柜说道:“药就在第二个格子里。”
冬梅依言,到了橱柜那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淡蓝色的瓶子。来到傅清玉面前,打开。顿时,一股清幽冷冽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雪肤膏,她的恩师薛红英秘制,十年得一瓶。
“我不能倒下,对不对?”傅清玉轻轻说道,唇边扬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所以,只好轻贱这样的神药了。”
“秀,你可不能这样轻贱自己。”冬蕊似乎也要哭了,“你要记住,你还有我们呢。”
“是啊,我还有你们,真好。”傅清玉轻轻叹息,声音微不可闻。药粉倒在伤口处的刺激,令她不由自主蹙起细细的柳眉,看向那些淡黄色粉末的目光,虽惋惜,却坚定,“本来我还打算将这瓶药好好的封存,当是对恩师最好的怀念。但是,现在我想通了,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的恩师,那个对我恩重如山的恩师,又如何能够安心呢?她还等着我替她报仇呢,她还等着看一百年的太平盛世……”
“秀……”冬梅与冬蕊齐齐站在床边,望着自家秀说不出话来。
秀的话里虽然透着无限哀伤,却更透出一股坚定,令她们稍稍放下了心。她们的秀,永远都不会倒下的。
淳阳公主的碧波宫里,如今也是一片混乱。
赵子宣坐于厅中的一侧,紧紧地拧着眉头,似泰山压顶,有着化不开的愁绪。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鲜血正不断地从手掌的边缘溢出,一滴滴如红豆般坠落于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鲜色鲜艳夺目,却让人触目惊心。
而一旁,青箩公主急得团团转。好几次,她拿着干净的毛巾,想给赵子宣擦拭一下伤口,都被他固执地避开了。
青箩公主有些绝望地看着淳阳:“怎么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淳阳公主看着呆若木鸡般,对周围事物不闻不问的赵子宣,再看看那仍在淌血的伤口,问道:“这伤口,怎么弄的,怎么伤在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青箩看着赵子宣,又气又心疼地摇头,“我刚才在屋子里,忽然听到外面的楔园里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来了。我忙出去察看,就看到子宣哥哥又一拳击在水池边上的假山上,整座假山全太碎了,倒了下来…… ”
谁都知道皇宫里的任何东西都是最好的,连假山也不例外,用质地最坚硬的太湖石镶嵌而成,上面栽上些奇花异草。这样的一双肉拳招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