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部侍郎家的李大小姐,怎么总是阴魂不散?香巧担忧地望着自家小姐,她素知自己小姐性子高傲,向来与这个李大小姐不和妖宠(佣兵文)。而李大小姐这个人为人阴险,就比如前段时间,竟然暗中去抢别人早早预订的制作花灯的宣纸,做人也做得太不厚道了。当时小姐听了,气得脸色煞白,挽了袖子非得要出府去找她算账。好不容易被四姨娘劝住,好说歹说才让三小姐把心中的怒火平息下来,再花上多一倍的价钱,让另一家花灯店火速前往南方地区运货过来,才没有耽误自家小姐的大事。
如今可好,千避万避,那个不识相的李大姐居然又厚着脸皮挨了过来。这两个冤家碰在一起,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事情呢,要是惊扰了皇太后,那罪名……香巧不敢再想下去,心中七上八下,想到临行前四姨娘的千嘱咐万嘱托,只好寸步不离,一眼不眨,死死地盯着自家小姐,以备在万一发生冲突时冲上去把小姐拉开。
傅三小姐傅清菲微微一笑,居然说道:“好啊,我也许久没有和绮娘妹妹较量过了。”
棋盘早已摆好,傅清菲执了黑子,李绮娘执了白子。别看是一盘小小的棋局,表面上平静无波,其实暗地里厮杀得轰轰烈烈。李绮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傅清菲则笑得越来越开心。最终,傅清菲赢了,香巧这才松了一口气,奇怪的是,李绮娘居然也不恼,很快调整好情绪,又换上一副笑脸;“三姐姐的棋艺高超,做妹妹的甘拜下风,今后,三姐姐一定要常到妹妹的府里来,我们姐妹俩好好切蹉一下棋艺。”
傅清菲的笑容淡淡的:“好说。”
其他府里的小姐们也围了上来,有几个跃跃欲试者也跟傅清菲比试了一番,无奈傅三小姐的棋艺着实是高人一筹,几位小姐们纷纷不敌,败下阵来。
傅清菲赢了也不洋洋得意,只说是各家姐妹谦让了,这话让其他败下阵来的小姐们听着舒服,又连连夸赞傅三小姐谦虚。
桂花树后面,一位老宫女静静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目光落在傅清菲身上停顿了一会,便闪出桂花树后,朝戏台那边走去。
戏台上,正是休息时分,各个府里的官家太太们也没有像先前那般拘谨,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唠着家常,说着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顺便不忘夸自己儿郎有出息,以及自家女儿孝顺温良。
皇太后则在闭目养神,一名宫女执了扇子在轻轻地扇着。老宫女刚走上前去,皇太后瞬时睁开了眼睛:“婉儿,有事吗?”
老宫女婉儿走近皇太后,低声道:“太后娘娘,我看傅家的三小姐挺不错的。”
“傅家的几个女孩子都不错,模样也长得好,也挺知书达礼的。”皇太后微眯了眼睛,“这三小姐,好像是个庶出……”
婉儿点点头:“奴婢打听过了,这傅家三小姐,是傅大人的四姨娘所出,今年十四岁,还未及笄。生得既漂亮又聪慧,方才我见她在猜灯谜,十有**都猜中了,其他的小姐十个未必有一个猜得中的。”
皇太后摇摇头:“再看看吧,毕竟是个庶出,如果指婚的话,那就有些委屈恒儿了。”
“太后娘娘是要给赵世子指定一门婚事吗?”婉儿有些讶然,她只是奉了皇太后的命去观察各府的小姐,没有想到居然是内定指婚名额。
“恒儿也二十有多了,这几年一直勤于政务,挂了个八府巡按的虚衔,天南地北,东奔西走的,把自己的婚事都耽搁了。三公主都跟我提过好几次,如今连皇上也有些着急,前两天还跟我说起,让我借操办这个宫廷花灯会,给他物色个好姑娘呢。”皇太后说到这,便笑了,这个赵子恒,可是众多外孙中,最有出息的,也最受她疼爱的。平日里的一些什么寿诞及隆重的节日,这个出色的外孙一准出现在她身边陪伴着,今天刚好有些政务要忙,要迟一些才过来,即便如此,她方才也看到那些名门淑媛的目光里,明显地带着失落。
皇太后的神情忽然有些黯然,问身边的婉儿:“婉儿,三公主呢,还未到吗?”
皇太后口中的三公主,并非是皇上的三女儿,而是皇上的嫡亲皇姐,因排名第三,又深受先皇宠爱,所以宫中一直呼其为“三公主”,即便出嫁多年,这个称谓一直没有改变。
婉儿低声道:“方才已经着人去忠靖侯府去请了……”抬头看向远处,忽然惊喜道,“太后娘娘,您看,三公主来了。”
不远处,衣着华丽的三公主在一众宫女的拥簇下,娉婷而来。一袭深紫色春水纹织锦缎广袖宫装,十二色绚丽迎春花金簪齐齐散开在云鬓上,正中一只金碧辉煌的凤凰傲然立于鬓发之上,垂下的珠坠绚烂夺目。再往脸上看,如花的容颜,虽然年近三十,但岁月似乎并没有在这副沉鱼落雁般的容颜上留下任何痕迹,反倒在岁月的沉淀下,更显出成熟的丰韵。
三公主的出现无疑带了一种威慑力,全场似乎都静了下来,人人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天之骄女,容颜绝世,身世显赫,看她仿佛自云端飘然而下,带着高傲,带着冷艳,翩翩般朝戏台方向行去。
三公主仿佛对这种注视早已习以为常,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与欣喜,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的确,在这个时空,三公主算是身价最高贵的人之一,与当今圣上是同一个娘亲的肚皮里出生的,皇帝的嫡亲姐姐,就算是独掌六宫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