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药,怎么是伱?”乍一看到熟识的人,沈太医脸上顿时现出欢喜的神情来。担心受怕了一整夜,乍一看到同在宫里的人,那种感觉跟见到亲人没什么两样。
傅清玉艰难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沈太医随即敛了神色,他盯着傅清玉的手。她的手正捂坠部,整只手都被鲜血染红了。
“傅司药,伱受伤了?”沈太医大吃了一惊。
傅清玉把头转向郭东岭:“这位将军,麻烦伱空出一个房间来,沈太医需要替我疗伤。”
郭东岭不疑有他,马上命人空出一个房间来,让傅清玉与沈太医进去。然后,派了两名随从守在门外。
傅清玉在沈太医的搀扶下进了内室。一入内室,她马上抓住沈太医的手,低声问道:“沈太医,外面的情形怎么样了?”
沈太医摇摇头:“老朽也不知道。”他看看傅清玉,“傅司药伱伤得不轻,还是让老朽帮傅司药先诊治吧。”
沈太医不愧是医术高深的太医,他打开随身携带着的医药箱,取出一些瓶子,拧开瓶盖,把药粉洒在伤口上,伤口外涌的鲜血慢慢便止住了。然后,他拿出些绷带,替傅清玉包扎好,叮嘱道:“傅司药要小心一些,要好好养着,小心伤心再次裂开。”
然后,他舒了一口气:“伤口虽然深,但没有伤到要害,傅清玉当时躲了一下吧,不然的话,万一刺到了内脏,那就难办了。”
傅清玉笑了笑:“沈太医的眼睛真是厉害。”的确,当时看到匕首刺过来的时候,躲闪不及的那一刹那。她想到的当然是如何把伤害减到最小。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多种算计,算准了刀刃会刺到哪里。不然的话,谁会把自己的命断送到刀刃上?
沈太医纳闷地看着傅清玉,轻声问道:“傅司药不是好好在竹园当差吗?这是怎么受的伤?还有,是如何被这伙人持挟了?”
沈太医知道傅清玉是当下恩宠正盛的蝶妃娘娘的人,如今却被钱太师手下的人绑架了,所以才有这一问。
傅清玉轻轻叹息一声:“不要提了。说来话来。”
“外面那伙人是不是钱太师派入宫的?”沈太医的脸上是一种末代的表情。“难道说,钱太师竟然引兵入宫,发动兵变?天啊!这……”
沈太医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手足无措道:“这,这如何是好?”
傅清玉抓住他的衣袖:“沈太医,伱别急。现在形势不明,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哦对了,沈太医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消息传来?比如皇上那边……”
沈太医愣了一下:“皇上?皇上不是郊外狩猎了吗?”他拍拍胸脯,“幸好,幸好皇上不在宫里面。”他转头。看到傅清玉凝重的表情,心中猛然滞了一下,盯着傅清玉,眼睛都不会动了,“伱是说……伱是说皇上也有可能,…”
傅清玉沉重地点点头:“钱太师不可能那么笨。只占这一座皇宫。他从京外调入那么多的兵马,恐怕多半都去围堵皇上去了。”
“啊!”沈太医的身子晃了一下,似要跌倒。
“沈太医!”傅清玉忙拼尽全身力气扶住他,“沈太医,现在可不是难过的时候!”
沈太医老泪纵横,摇摇叹息:“这天要塌下来了。”他抹了把泪,道:“就在昨天后半夜的时候,老朽被他们捉了来,关在一间小屋子里。后半夜一直都听到外面的士兵们在讨论着外面的形势,说什么有多少股人马朝着郊外去了,没想到竟然是朝着皇上去的……”
傅清玉忙问道:“那些士兵们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沈太医重重地点一下头:“老朽虽然一把年纪,但耳不聋眼不花的,他们在外面说得肆无忌惮的,老朽听得很清楚。”
傅清玉慢慢坐了下来:“如果他们是后半夜去的,想必城郊有一番激战。但是,皇上也不是吃素的,我听说此次到郊外狩猎,皇上就带了五万的兵马……”
“五万的兵马有个屁用啊!”沈太医世代都为皇医,对于皇室的感情很深。一听到皇上有危险,他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听说那些叛军就有近十万呢。”
“沈太医不要着急。”傅清玉冷静道,“五万对于十万大军而言,虽然是寡不敌众,但是如果运用得当,还是可以抵挡一阵的。”
“可是城郊并没有什么险恶的山脉,也没有易守难攻之处呀。”沈太医急得像热锅边上的蚂蚁一般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皇上啊,老臣没用,没有办法去救驾啊。”
傅清玉静静地靠在墙边,她心想,经过了大半夜,并没有什么好消息传到皇宫里来,想必是钱太师的十万大军遭到了皇上等人的抵制。
若论钱太师这几年暗暗拉帮结派,招兵买马,手下有个十几二十万的兵力根本不在话下。问题就在于他这些年的野心似乎令皇上有所察觉。皇上每次外出狩猎的时候,总要召集那些掌握重兵的将军一同外出,那样一来,军队的首领在皇上的手上,那些部下想反的话,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首领的安危。
也正是因为如此,钱太师才意识到皇上对于自己的防范,再加上三皇子生死攸着,才逼使钱太师提早发动兵变。仓促之间能召集十万兵马已是很不错的了。
“傅司药,伱说怎么办才好?”沈太医见傅清玉静静地坐在墙角,不言不语,似乎在深思,不由问道。
傅清玉的脑海中掠过昨天,她送走赵皇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