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嫒点了点头,荀欢笑了笑,眼神扫了眼棋局,毫不客气地调侃:“郢老,看来你又败在义父手上了!”
“哈哈……这个老小子,看来这辈子我只能做他的手下败将了!”
“没志气的老东西,你就不能别整天钻进你那些菜谱里,好好练练棋艺?”
“我这辈子就是弄弄菜谱,种种菜,没你那么大的志气!”
“德性!”
看着两个老人之间的斗嘴互动,荀欢笑了笑,面前这个将一生都献给国家的孤家寡人,也只有在这个老友面前,才会卸去一身威严与铁血,才会不去想那些仇与恨。
“义父,这是左嫒,我女人,今儿个过节,就带她来见见您,至于郢老,你们上次见过的,我就不必介绍了。”
荀欢敛了敛神色道,接着他看向左嫒,又帮她做着介绍,“妞儿,这是我义父,你可以跟着我唤义父。”
一直未看他们的荀老这才抬眼转向他们,锐利的眸子在坐在左嫒身上停留了片刻,没有任何言语。
左嫒被他那一眼看的身子僵了僵,尽管不怎么乐意,不过仍是呐呐地唤了声:“义父!”
荀老冲她淡淡地点了点头,敛下眼,“嗯!”
郢老见气氛不对,连忙让人将棋盘移开,换上了一张矮矮的长桌,出声打圆场道:
“呵呵,荀小子可没在我们老头子面前承认过什么女人,你那张关公脸可别将人家姑娘吓着了,美娃子,他这人就是这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来来来,快坐下,菜差不多也要上来了!”
左嫒勾唇浅浅一笑,心里却有些打鼓,尽管他眼底没有带任何情绪,然,就是没情绪才会令人不自在,再加上他身上不用刻意便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威严,更是令人胆颤。
她并不是在乎他对她会不满意或是其他看法,只是这位老人那双如激光般锐利中带点阴鸷的眸子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
那不带情绪的一眼,给她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她在他眼底是个死人。
这一认知让她心惊胆寒。
察觉到她的异样,荀欢拍了拍她的手,凑近她耳边悄声道:“别紧张,我义父对谁都是这样的,并不是针对你!”
左嫒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不过眼底明显闪过一丝不悦,如果知道他是带她来见他义父,她是不会来的。
这算什么?见家长吗?他们的关系,有这个必要?
她很怀疑。
跟着荀欢在蒲团上屈膝而坐,两个老人在聊些以前的事,荀欢偶尔也插上几句,大部分都在和身边的女人咬耳朵。
左嫒稍显不自在,好在,很快便有人端菜上桌,另外郢老的两个儿子和媳妇儿都过来了,长长的一桌,围满了人。
这里的菜着实是人间一美味,尽管左嫒心里不怎么舒服,可后面菜上来之后,除了几个男人在推杯换盏,女人们则是在埋头吃饭。
郢老的媳妇儿性子温和随意,对她也照顾,再加上桌子上有两个不大的孩子,有他们的调节,气氛也算挺融洽的。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饭后,一屋子人又围着桌子喝了几杯清茶,直到将近十点,荀欢才带着左嫒离开。
j城的冬天,显得特别地冷,外面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在各色霓虹灯的映照着,美丽而壮观。
即将过节,街道上的商店,基本上都摆着圣诞树,行人人满为患,有亲密搂在一起的年轻情侣,有手牵手一起漫步在雪花中的老夫老妻,有结伴而游的青春洋溢男男女女。
左嫒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一派热闹喧嚣的景象,脑子里再一次想到中午在医院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心底隐隐闪过一丝落寞。
亲情,友情,爱情,貌似她一样都没有占到,身边之人宠她,呵护她,却无法成为她的良人。
“还在生我的气呢!”
荀欢腾出一只手拉了拉她,左嫒收回眼神,心里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道:“你会在乎我是否生气吗?”
他看似宠她,可他骨子里的霸道专断却永远也改不掉,不论他做什么,她都不能说“no”。
荀欢将车在一处停车场停下,解下安全带,转眸看她,语气认真道:“当然在乎,妞儿,我对你如何,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会带她去见义父,也只是想向他表明他要她的决心。
左嫒没说话,以一个情人的身份来说,他对她宠,足以令所有女人称羡,可她却从不以这份关系为荣,所以,她无话可说。
“为什么不说话?”
“咱们也别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我想问你,将车停在这里做什么?”
看着眼前的喧嚣闹市,外面细细的雪花飘啊飘的,虽然很美,但真心冷,而她的身体一向畏寒。
“哼,晚上回去收拾你,下车吧,咱逛街看电影去!”
左嫒只觉诧异,逛街看电影?这是荀欢会做的事?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知道荀欢性子看似张扬乖张,其实上是个十分内敛的人,他不会玩什么浪漫,可所做的每一件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事,都会让人感动在心。
她很难将他与逛街看电影这种年轻小伙子的消遣挂上勾。
“发什么呆,下车了?”
荀欢倾身解开她的安全带,另外帮她系好围巾,便遂先开门下车。
左嫒无法,只好跟着下车。
刚从车上下来,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