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到底想我怎么样啊?”唐雪音要哭了,“我下跪行不行?我跟你下跪……”
一边说,一边慢慢屈膝。
苏卿荷震惊莫名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漫过难言的恐慌,不要!拜托不要!
可是,头扭得好酸,脖子快要断了,她也没办法让自己转过身来。
“够了!”一声低沉的呵斥自耳边传来,苏卿荷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慕君彦再也看不下去,在唐雪音膝盖着地的瞬间,终于忍不住,大步走过来,一把拉过她的胳膊,唐雪音假装一个趔趄,终于成功地跌倒在他清冷的怀抱里。
“这里是私家宴会,不欢迎无关紧要的外人。”目光扫过在别的男人怀里的瑟瑟发抖的小女人,没做任何停留,直接转向一脸愤怒的陆迦南,“如果雪儿的道歉不够,唐伯父的道歉也不够,那么,我慕君彦的道歉够不够?够不够?”
他的声音冰冷异常,却带着明显的难以控制的颤抖,那双如千年寒冰的眸子,溢满难言的愤怒和疼痛。
沉默。
陆迦南的脸色突变。紧紧地盯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那张脸,望着那张他一直苦苦逃避,不愿面对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这张脸的五官与他那么相似,与他一直不能怨恨得不能释怀的那个人,那么相似,可是,此刻,这张脸上,却偏偏写满了愤怒与冷漠,疼痛与陌生。
这,是他陆迦南整整二十二年的人生里,最最难堪和痛苦的时刻,他一直自欺欺人地逃避了那么久,也一直苦苦深深地盼望了很久,却不曾料到,与他的见面,会是这么尴尬与疼痛的时刻。
就这样紧紧地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狭长的桃花眼渐渐氤氲起迷蒙的雾气。
“你再向我道歉一万次也不够!”他冷冷地说,声音里满满的怨恨,满满的哀伤,满满的,不能触摸莫可名状的疼痛。在说当开己。
“慕君彦,你给我听好了,她是我陆迦南的女人,你不准,永远不准碰。”一字一顿地说完,拉起苏卿荷的手,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宴会大厅。
慕君彦脊背僵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很久,很久,终于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君彦,你怎么了?”唐雪音震惊地望着他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他的神情,如此落寞,如此哀伤,带着莫可名状的失落和疼痛。而且,他的高大的身体,竟然在微微颤抖。
“你,没事吧?”唐雪音被吓坏了,她真的被这样一个慕君彦给吓坏了。
他可是慕君彦啊!怎么会有这种表情?他一直那么气定神闲,优雅俊逸,她一直以为,即便泰山压顶,这个男人也一样泰然自若,淡定闲适,所以,他到底怎么了?
唐秋声一直安静地望着两兄弟剑拔弩张、冷漠对峙,不是不想制止,而是更想明确一件事情,他们对彼此知道多少?又对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
现在看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
不然,以君彦的脾气,怎么可能那么爽快认错?而以阿南的脾气,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善罢甘休?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两兄弟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唐秋声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可是,那个女孩,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有那么熟悉的面容?她会不会真的是……
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想象。
“抱歉啊君彦,都怪雪儿不懂事,让你面对这种情况。”唐秋声歉疚地拍拍慕君彦的肩膀,犹豫了一下,终于小心翼翼地说,“阿南还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慕君彦的脸色变了变,又瞬间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伯父,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冷冷地说完,再不顾任何人,任何目光,他冷冷地转身,大步离开的会场。
“君彦……”唐雪音望着他冷漠而孤傲的背影,想要追过去,却被盛天骏一把拽住。
“你现在追过去,只能自取其辱。”盛天骏无奈地叹息。
“看看你干的好事?”唐秋声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怎么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爸你知道吗?那小妖精她勾引君彦,她不要脸!”唐雪音再也没有先前的温柔,大小姐的任性泼辣尽显无疑。
“放肆!”唐秋声勃然大怒,“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这臭脾气如果不改,君彦就算跟你结了婚,也早晚有一天不要你!”
“老爸?!”唐雪音气急败坏地望着一向宠着她的老爸,他几时这么凶过,一定是因为那条该死的鱼,一定是!
“我就要说,她就是不要脸,她就是狐狸精!”
“住口!”唐秋声终于忍无可忍,狐狸精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心底那根最脆弱敏感的神经,也血淋淋地揭开了他心里那道永不愈合的伤痕。
往事历历在目,悔恨挟裹着疼痛,顷刻间将他的心淹没在愤怒的海洋。
“啪!“一声脆响,所有的人全都震惊莫名地定格在那里。唐雪音震惊地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脸色铁青的男人,泪水终于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打我?!”震惊了几秒钟以后,唐雪音终于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唐秋声脊背僵直地定格在那里,愤怒和疼痛、泪水和谩骂,曾几何时,这样的情形也发生过,曾几何时,历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