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等待成为习惯,成为你生命中最温暖最值得的事,那一定是因为你爱那个人,很爱很爱那个人哑妻,不要跟我躲猫猫。
浮竹习惯了等待雪衣。
习惯了在她待字闺中的时候等她,习惯了在她誓言不嫁的时候等她,习惯了在她忙碌不堪的时候等她,习惯了在她死后也依然等她。
现在,她回来了,却昏迷不醒,他还是在等她。
他总是在等她。
“十四郎……”
然而,当醒来的雪衣开口叫出的就是他的名字,浮竹十四郎知道,他所有的等待都已经圆满。
“感觉还好么?”浮竹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旁边的夜一立刻就把枕头竖起来让她靠好,如同对待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啊,还好。”
带着一脸的苍白,她轻轻颔首,一如千年之前的冷雅。
这话,任谁都是不相信的。可夜一却是立刻笑了,轻轻地凑上前,将自己的头靠上雪衣的肩膀,却一点也不会让她感觉到重量:“这么久不见,姐姐还是老样子。”
——一样的清冷,一样的优雅,一样的……让人心疼。
“你也是,夜一。”雪衣低下头,就像多年前对待还是小孩子的夜一,用自己的下巴轻轻蹭了下她的发顶,然后雪色的唇就翘起了一个弧度,依旧还是可以绚丽到夺目。
——那是即使伤得再重,也无法掩盖半分的风华。
“哪有。姐姐不觉得我成熟了很多么?”说着这种话的夜一,孩子气地蹭了蹭她的姐姐,完全就是在撒娇。
而雪衣果然被她逗笑了,唇边弧度加深:“让我看看,夜一到底是哪里成熟了?”
她动了动手臂,想要抬起夜一的脑袋,却完全没有办法动作。
雪衣的眸光一深。
那样转瞬即逝的细微表情,却马上就被一直在旁含笑注视她们姐妹的浮竹发觉了。他抿了抿唇,咽下自己喉间的苦涩,笑着俯下·身给雪衣掖了掖被子,轻声道:“放心,卯之花队长会有办法的。”
说完,他自己倒是愣了一下。
【放心,不会有事的。烈会有办法。】
记忆里,雪衣曾经也这么对他说过,用最镇定的口气,手却是紧紧地抓着他,片刻也没有放松过。就算之后卯之花队长一再保证说已经没事了,她还是固执地守在他的病床边,足足守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他清醒后连声让她去休息,恐怕雪衣还是会一直守下去。
那是浮竹受伤最重的一次。
因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次普通的现世魂葬,居然会遭遇那么大批规模的大虚?而事情的起因,不过是浮竹不忍雪衣长久劳累,特意向自己的恩师——山本总队长申请,两个人一起前往现世驻守十天而已。
等到雪衣寻着灵压赶到,看见的就是一片汹涌虚潮中,浑身浴血的浮竹十四郎。
也就是那一次,浮竹成为有幸见识到云上歌卍解的第一人。
在那之前,一直都是浮竹护在雪衣身前,就算明知她不需要,也想要保护她。
可那一天,当他睁着已经被鲜血模糊的眼睛,看着少女在满目血色里挥舞姣美如月的刀,看着她为了保护他而挥刀,浮竹觉得自己其实看见了世上最美丽的杀戮。
——雪衣永远都是这样,她的温柔藏在沉默里,是酝酿在时间洪流中的酒。一口,就可以让人醉死其中。
“你啊……”浮竹突然叹息一声,不顾夜一杀气凛凛的威胁眼神,将自己的手覆上雪衣的,用自己的温暖去驱逐她的冰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让人担心?”
这下换夜一愣了。
担心,这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担忧和不信任的词语,从来都没有人用在姐姐的身上。
不管是谁,都可以轻易地看见姐姐的强大,那是根本无法去怀疑的实力,所以朽木爷爷会在那时将白哉交给她去照顾,山本总队长愿意支持她继任六番队,因为他们都相信姐姐的能力,相信她可以将所有事情处理得完美。
只是……
夜一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正凝视着她的姐姐,目光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再也没有其他。
当初,正是这样专注到能够百年不变的目光,让夜一终于认可了浮竹对姐姐的情感,从而不再对他们之间的交往横加干涉。
——浮竹十四郎爱姐姐,而那种爱,夜一无法给。
而爱一个人,担心一个人,从来都与所谓的实力没有任何关系。
夜一突然抬头,狠狠地瞪了浮竹一眼:“果然,还是看你不顺眼啊,浮竹十四郎!”
——如果说谁是最了解雪衣的人,尽管夜一不想承认,可那应该就是浮竹了。
十四郎一怔,只好苦笑。
“还说自己成熟了,”雪衣侧头看她,满目都是夜一怀念许久的无言宠爱,“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
“嘛,在姐姐面前,夜一本来就是孩子嘛。”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泪光,夜一猫一样将自己蜷缩进姐姐怀里。雪衣那样薄凉的体温,却让夜一觉得自己冰冷多年的心就此消融。
这样依依地说了会儿话,浮竹就敏锐地发现雪衣眼中露出了疲态。
——以前,就算是在战场上,她也不会被人这么轻易地看出自己的疲惫。现在竟然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了么?
她的伤,到底是要有多严重……
心口一缩,浮竹下意识地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能维持住自己的笑容,对着夜一笑说:“好了,雪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