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到朕一无所有时,再看朕到底后不后悔重生之公侯正妻!不过苏秦,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朕也告诉你,朕要除掉有可能危害江山社稷的因素,自然也要除去那些自不量力、妄图夺天下的人!”邝罙铭冷笑。
“你还在打端王府的主意?我告诉你,他们没有反心,你若这样固步自封,迟早要逼得他们造反。”我也微微冷笑:“你一开始就没有放过邝胤儒放过端王府的打算,你一开始跟我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
“苏秦,朕看你是日子过的太舒心了,闷得慌,有些心浮气躁。这样吧,朕的清华宫幽静得很,很适合凝神静气,你便搬去住两天吧?什么时候心静了,你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邝罙铭搁了笔,也不回答我,向殿外候着的李公公喊道:“小李子,你找两个奴才,即可把朕的惠敏公主送去清华宫。”
清华宫我知道,那是邝氏皇族一直以来的冷宫,用来幽禁犯了事或者不听话的妃子的。清华宫冷清不说,大多妃子进去了就没一个正常地走出来的,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可见它的可怖之处。
邝罙铭这样安排我,武无疑是我三番四次顶撞了他,终于激起了他的怒火。而且,看这样的行头,只怕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默默无言地退了出去。李公公寻了个管事太监带我去清华宫。我带了双荷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出了奉天殿。
双荷等一直被拦住奉天殿外,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宫里消息的流走速度快到匪夷所思,此刻宫女太监们早已知道我触怒了皇帝,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清华宫因为是冷宫,加上邝罙铭继位后就没娶过几个女人,自然派不上用场,年深日久,清华宫破败不堪,宫人们也懒得修缮,加上没有宫人在此居住行走,分外冷清,看上去很是阴沉。
双荷推开宫门的时候,被夜风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
四周都是蜘蛛网,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双荷忙着收拾卧房出来,我便也拿了块抹布,进去搭把手。原是未进端王府之前做惯的事,做起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双荷却不这样想,直道:“公主啊,怎么能让你做这些粗活呢?”抢过我手里的抹布,将我推出去了。
我只好到清华宫杂草丛生的前院,坐在台阶上看着漆黑的夜空发呆。夜风微冷,夜色浓重,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这样安静的一个夜晚,丧失双亲的悲痛也来得更加狠绝。我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眶微湿,却没有落泪。
是的,我感到痛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哭不出来。只觉得胸口里有什么死死堵着我的心,而我的心正在挣扎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压制不住喷薄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清华宫外便响起了一串浅浅地脚步声,飘忽不稳定。我诧异地抬头看,只见门外灯光闪烁,映出四五个消瘦的身影。随后,一个窈窕的身影款款迈进了清华宫。
她穿着一身浅绿的江南织锦,更衬得身材高挑玲珑有致,皮肤在黑夜更白的毫无瑕疵,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头上闪闪的金步摇晃动得很有节奏,整个人风韵十足,分外夺人眼球。
这个人我在皇宫见过几次,印象很深。因为她不是别人,正是在慕泥河意外丧生的昭云公主的母妃,邝罙铭后宫里的老二,德淑宫里的宣淑妃。
而她每次见我都是掩不住的恨意,理由说不出的滑稽可笑,因为我救活了太子邝启幕,却没有救活昭云公主,因此她认定慕泥河上的那一场悲剧,是我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我解释过一次,不仅没说清楚,反而让她更加以为我假惺惺猫哭耗子,于是只能这样一直拖着。
宣淑妃进了清华宫,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抬起那张漂亮的脸,噙着含糊不清的微笑,缓缓扫视了一下清华宫的残破。
我从台阶上站起来,也不说话,只一边暗自揣测她的来意,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左右她不急,我也不急。
半晌,宣淑妃才收回目光,聚集在我的脸上,讥讽地一笑,道:“秦郡主啊,你踩着昭云公主的尸体做了公主,竟做到了这步田地;那这一回你要翻身,又准备踩着谁的头顶往上爬呢?”
我心里很是愤怒,外表却挂着浅浅的笑:“淑妃娘娘说笑了,苏秦最多不过是公主,没什么苛求的。若真要往上走,也只能去楚国的地盘上往上走了,那时候要踩着谁往上爬,只怕淑妃娘娘还管不着吧?”
宣淑妃冷笑:“苏秦,本宫原以为你只是性恶,今天才知道,你不仅恶毒,还下贱无耻!”
我嘴角的弧度弯的愈发精致,语气更是说不出的温婉:“淑妃娘娘别动怒啊,动怒易伤身,你身体娇贵,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不好。”
宣淑妃蓦地换上阴冷的笑意,将她一张美丽的容颜撕得粉碎,声音冰冷:“苏秦,希望待会儿你还笑得出来!春荣秋荣,惠敏公主最近歌舞都疏于练习,只怕筋骨都不怎么软了,你们两个去帮我给惠敏公主好好疏导一下筋骨。”
她身后的两个宫女领了命,便直接向我走来。怕我挣扎,一人一边反剪住我的双手,将我按到地上。
我仰着头看宣淑妃,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容,那样精致的笑容,无疑是对她的巨大讽刺和反抗——不挣扎,不哭救,因为没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来救我,我只能自救,或者争取最快的死亡。
我这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