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两圈,才在二楼斜对面的雅间中看见他校园全能高手。
他易了容,怪不得我认不出。要不是熟悉的身形和晚娘在他身边,我还找不到。
只见邝罙铭和一个玄色衣裳的男子坐在一起,那男子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黑暗中,也看不大清楚。
汐谨低声在我耳边说:“那个人就是主上要你留住的人。”
我点点头,隔着帘子,也看得不大清楚,只好唤汐谨给我打开帘子。
汐谨迟疑:“这样不太好吧……”
“无妨。”我心知这是为了隐秘,但是我脸上照着邝罙铭的吩咐蒙着白纱,就算打开了帘子也看不见我的容颜。
汐谨连忙照做。
那姑娘唱了一曲,婉转绵长,倒是生了个好嗓子。看容貌,却是我从未见过的,应该是来自别地的人。
那姑娘唱完,立即收到了礼物,司仪高唱:“华荣丰华公子赏玉容姑娘玉玲珑一对!”
玉玲珑不算昂贵,满堂寂然后,那姑娘委身而退。
接下来几个都是不出意料的歌舞表演,没什么新意。挨到十几个,终于来了个有点新意的。
那姑娘就是三大宝贝中的塔曼。
这一回,她没有跳拿手的胡旋舞。反而是选择了西域风格的舞蹈,却加入了胡旋舞中最精彩的凌空转体,我数了数,大概转了个四十多圈,比芭蕾舞后还厉害,我只看得瞠目结舌。
塔曼舞完,不出所料地收到了无数的宝贝,司仪唱得起劲,我只模糊记得有一株血珊瑚。
血珊瑚价值连城,看来接下来的几个要超越,应该还会出现更大的手笔。
塔曼之后,隔着两个人,就到了惜芜。
惜芜并不着急上台,几个丫头搬了个装满墨汁的盆放在台上,然后在台上铺了一块白布后,她才悠然出现。
惜芜今天穿了一身淡黄色的长裙,怀抱着碧绿色的玉琵琶缓缓上台。
她抬起头来,脸若清水淡如莲,我不禁赞道:“好一个绝色美人!”
惜芜委身行礼,也就是在瞬间,只见她忽然将琵琶举在头顶,姿势柔中带刚,好看之极,素手轻扬,缓缓波动了第一声。
只见惜芜双手拨着琵琶,时而旋转时而凝视,眼神时而悲伤,时而欢喜。曲中透出几分温婉和悲伤,十分动人。
我不禁看傻了。
大约三五分钟后,忽见惜芜将手中刷地举过头顶背到背上,然后双手绕到身后,拨弄起来!
这就是绝技反弹琵琶了!
我当初在敦煌的壁画上见过,但是如今亲身看见,震撼感岂是十倍?
但是,还不够!
只见惜芜一边弹着琵琶,一边用白色的绣花鞋在早已经放好的墨盆中轻轻一蘸,身子越到了扑在地上的白布之上。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
二楼的宾客们甚至探出身子看她要做什么,片刻之后,纷纷惊呼:“天啊!那不是玉楼关的城墙吗?”
原来惜芜竟然一边反弹琵琶,一边用脚在地上的白布上作画!
那副墨画是一面巍峨的城墙,十分逼真和大气,很是震撼人。
就这分才情,当今只怕无双!
一曲尽,墨画成,只见惜芜面上带着薄汗,含笑行礼,立即迎来无数的掌声。
司仪那边忙得不可开交,一边唱着各色礼单。
忽然,只听见他微带诧异地声音:“邝公子赏李亶墨画一幅,天子亲鉴!”
满堂轰然!
李亶的画本来就名贵稀少,更何况是天子鉴定过的,价值就更加非比寻常了。她的风头,俨然压过了塔曼太多太多。
惜芜满载而归,躬身退下。
接下来,就是我出场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我还没缓过神来,这一站起,只觉得膝盖无力,差点软到在地。汐谨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神色。
我勉强笑笑:“无事,腿麻了。”
话音刚落,忽然觉得好几道目光瞬间落到了我的身上。
一道冰冷,一道炙热。还有几道意味不明。
我循着冰冷的那股看过去,邝罙铭绷紧了脸皮子狠狠盯着我,微眯的眼睛充满了警告,只让我头皮发麻背脊僵硬;
而感觉炙热的那道,却是来自他的身边的那位神秘男子。
我遥遥望过去,只见他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容颜,眼中却迸发出一股幽蓝的光。
我的背脊瞬间被冷汗湿了。
这人,笑起来比不笑更可怕。
邝罙铭让我留住的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么一耽误,外面的司仪又在叫我的名字了。我顾不得理会其他的目光,赶紧定了定神,走了出去。
成败,在此一举。
我走上台去,照例是行礼。直起腰来,抬手示意打杂的将我要的东西搬上来。
红袖楼里安静一片,在惜芜之后,大家都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惜芜就像是太阳,太过耀眼;我这名不见经传的星星,注定是要被淹没。
所以,大家不过是等着我出丑罢了。
我要的东西才搬上来,立即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大堂里立即闹开了锅,纷纷议论开来。
“哎呀,这是什么东西?”
“没见过……看样子像是……鼓?”
“哪有这样的鼓……我看不像呢……”
没错,我找薛令给我做的东西,就是现代十分常见的架子鼓!
我深深呼吸,等着议论声稍停,才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