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就说:“周平呀,你张罗吧,我要陪铭姐玩会棋子!”拿了棋子棋盘拉颜铭上到楼上。两人一边说话下棋玩儿,一边睃眼儿看楼下的大街。周平已端了茶水、糖果,西瓜,桃子上来。颜铭说:“小周,今日就看你给我们吃什么山珍海味?”周平说:“今天可得委屈你了,一是没什么好东西,二是我也不会做,聊表个心意的。”颜铭说:“我也不图在你这儿宴排场,等你以后发达了,只要不忘了我就是。”便对楼下孟轲喊:“喂,你今日得上灶呀,别也充老师,盘脚搭手喝清茶!”
孟轲说:“在家我做饭,出门在外也得做饭?今日我怎么啦,贾铭世出场,我就成鬼孙子啦!”话虽说着,却也去水池洗手。两个女人乜斜了眼,只顾在楼亭上嗤嗤地眯笑。原定十点贾铭世到,已经十点过十分了,门前还是清静。孟轲说:“他总不至于寻不着吧?我去前边路口看看。”就走到街上。路口处行人并不多,站了一会儿,却拐进一条小巷,匆匆往宝通寺里去了。
宝通寺前些日没有修建,山门掩着,推开进去,一个老和尚问找谁,孟轲说找慧明师父。老和尚就领了去后边的大殿。殿角安有一床,正睡着一个人在那里。孟轲觉得不妥,便往出走。帐里的人醒了,叫了一声“孟老师!”孟轲回过头来,床上坐的正是慧明。衣领未扣,脸色红润,自比平日清俊许多。慧明说着挂了帐帘,却并未穿鞋下来,依然偎在床上:“来这边坐吧,今日是路过这里吗?”孟轲咽了一口唾沫,说:“是有人请吃饭。”慧明说:“我知道你是呆一会儿就走的。”扭头对老尼姑说:“你干你的事去吧。”老尼姑就偷偷着笑了一下,拉了殿门出去。孟轲就急不及待的去抱她:“我想死你了!”慧明流出了眼泪说:“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为啥不经常来看看我,把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孟轲吻干她的眼泪说:“别哭了,我以后常来看你就是了。”
二个小时后,孟轲才走出了宝通寺,小跑往十字路口来,一抬头却见路边停了一辆吉普越野车。觉得眼熟,就左右看去,果然在路边的大树下,站着贾铭世。孟轲跑过去说周平在家等得快要疯了,怎么才到?贾铭世说开了一个会,就说:“这儿离宝通寺近,你没去那儿?”孟轲脸红了一下说:“我到那里干什么,快走吧。”贾铭世让他先回,自个去买烟。孟轲回来说贾铭世马上就来,周平慌去厨房炒菜。
唐棠从楼亭上下来,悄悄问周平,瞧她的头发光不光?周平说两边总有散发扑撒下来,要记着往耳后夹,女人就要周平随时提醒。周平说,我咳嗽为号。过了一会儿门外有气车喇叭声响,孟轲喊,“来了!”同周平就跑出门口。
唐棠看时,一辆吉普门前停了。跳下一个又瘦又矮的人来,上身是一件铁红砂洗布短衫,下身穿一条灰白色长裤,没穿袜子,一双灰凉软鞋。一时有些吃惊:这处长怎么一点不高大?就听得门口三人在交谈。
贾铭世四顾了,问怎么住在这里,怪清静的呀!进得院里,直嚷道有院子好,院子里这棵梨树好,墙上这架葡萄好,“我住在那楼房上像个鸟儿,没地气的!”
唐棠觉得这处长怪随和有趣,心里就少了几分紧张。等到周平在下边喊她,急急下了楼来,不想一低头,别在头上的那只象骨发卡掉下去,不偏不倚掉在贾铭世的脚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