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逃……”
寂尘有些疲惫的脸上一双眼睛依然很亮，只是低声问了一句便不再多问了。
二人沉默片刻，寂尘似乎是被这沉默的气氛弄的有些急了，于是双眼渐渐闭上，将那只温软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轻轻掰开。
“你走吧，我喜欢这座山，我要留下。”
寂尘坚决的将那只只有女人才有的温润丢开，五指微微缓了缓才收回，再没有睁开眼睛看凤舞一眼，因为他看不懂，也不敢去看。
明亮在密林中躲躲藏藏，凤舞望着头顶投下来的微光知道此刻已经是暮色了，学着寂尘的样子，凤舞也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秘境里发生的天崩地裂是不会影响到外界平稳，小禅寺外院依然祥和一片，殷诚的信徒散布在石阶上，稀稀落落。从这些香火信徒身上，凤舞仿佛还能闻到那浓郁但不刺鼻的檀香味。
上好的香火……
凤舞知道寂尘迷恋这种味道，凤舞还知道之所以寂天没有再出现是因为寂天也在等些什么，不管是谁在等谁，在这片林子里，她和寂尘依然是猎物。
猎人疲惫了，但还足够冷静。
猎物在成为猎物之后最禁忌的就是感情，如反刍的小羊一般，有感情在便有可能被一网打尽。
凤舞也曾想过自己甩一甩衣袖然后离开，只是一想到自己若不带一片云彩离开的话，可能真的会留下一些难以言语的东西来，比如说，感情，具体是便是友谊。
“天黑了，你坐在树下久了，早晚会被掉下来的树叶埋住。入了冬，光秃的树干只要不干朽来年自然会抽新枝，更是茂密。你，懂轮回吗？”
“你跟我出来就已经证明你不想死了，我带你出来，再把你留下，这是何道理？不要说什么落叶归根，更不要说什么怜世我佛，我知道你是想保住山上这座寺庙，你想过没有，它给了世人什么？……信仰？这多可笑……”
凤舞说了两句话，又兀自笑了两声，只是寂尘还是没有动，只有直直的睫毛微微颤了下，一切平静。
又是许久，寂尘的睫毛终于忍不住分开了，明亮的眼睛多了几分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