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华珍果真没有纠缠王学东，她只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走了。临走之前，她给王学东留了一个号码，说，学东哥，你的号码我已经跟陈处长要了，这是我的号码，什么时候有空就给我打电话吧。
王学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目送着她离开。
等宫华珍出了门，王学东才勉强走到窗前坐下，他的脑袋还有些晕，他喝了一口水，试图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却没有成功。他只记得，酒吧里的那酒劲道出奇得厉害，他没有喝完一杯就倒了。
至于他是怎么来到这个酒店的，又为何会与宫华珍发生了关系，一概记不清了。
他拍拍脑门，进浴室冲了一个澡。电话响起来了。
陈旭平，约王学东见个面。在电话中，这个副市长秘书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只是说话语气，比王学东初见此人时，热情了不少。
见面地点约在山阳市委大院门外的一家小饭馆。这里是大院里的公务员们改善伙食的地方，以价廉物美上菜速度迅猛著称。不过，这里也有一个缺点，容易遇到熟人，所以如果要谈一些要事，基本都不会选在此地。所以，王学东判断，陈旭平找自己估计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陈旭平还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穿着得体，一丝不苟。王学东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饭馆狭小的走道里与一个青年男子谈天，对方非常恭敬地稍稍欠着身听陈旭平说话。
王学东上去叫了一声陈秘书。
陈旭平拍拍那人肩膀，说，正巧认识一下，这是《中央时报》驻山阳记者站的王站长……王站长，这是我们市府办新来的秘书小张。
王学东与这个小张握了握手。青年男子非常识趣，便找了个借口告辞。
进了包厢，陈旭平还在说刚才这年轻人，他说，小张以前是下面县里，跟着县里的领导，这次山阳做了一些人事变动，他刚刚调到我们这边，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王学东坐下，说道，陈秘书也是前途无量呀！
陈旭平说，王站长你抬举了，我们做秘书的就看自己的造化，跟对了领导一劳永逸，万一跟错了人，那就是一辈子都陷在里面，永无出头之日了。
菜是陈旭平事先就已经点好的，样式很简单，四菜一汤，没叫酒水。陈旭平说下午领导还有活动，他一个秘书如果中午喝得面红耳赤地陪同，太不雅观了。王学东便也没有强求。
待上菜的服务员撤走，王学东开门见山问道，陈秘书这次叫我来吃饭，想必有话要对我说吧。
陈旭平放下筷子，说，不瞒你说王站长，昨天陈市长交代我一个任务，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两页纸，递给王学东。
《关于江东省各地区经济发展之我见》——这是整篇文章的标题，下面署名是陈月潮。王学东将稿纸拿在手里，不解的看了一眼陈旭平。
陈旭平侧过头，往中间靠了靠，说，我跟陈市长也有好些年头了，我自信比较了解领导的脾性，在此之前，但凡是陈市长让我转材料给媒体，基本上只有一种可能性。
王学东问道，陈秘书你觉得陈市长会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