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少年经过六年的岁月,几翻磨砺,早已脱去一切青涩,变得越加沉稳。|i^绘着灵鸟的火红色帝袍贴身地包裹着修长的身躯,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是尊贵无比的帝者之风。这样的宁云宣,虽然还及不上叶音竹身边的几个人,却无疑也有了七分英武了。
安南城城门外,他率众亲迎,然而所有人都在恭敬地拜呼着九少时,他仅仅只是微一鞠身,客气但不谦卑。他也没有像别人一样恭敬地叫她九少,叶音竹罢了大家的礼,他亲自上前引路时,却是笑着唤她的闺名:香缘。
叶音竹没有介意,她与宁云宣之间的恩怨早过去了,无论他现在是什么想法,在她心里,他跟连路走来那些陌生的各城城并无差别。
哦,当然,他比其他城主身份更尊贵。但,那又如何?
至于名字,在她的观念中,姓名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只要别人不惹到她,她从不是一个鸡蛋里挑骨头的人。所以,无论宁云宣有多么热情,她的态度都是一样,温和。
安南宁云家盘距南方数百年,初时未圈为王便已是富甲八方。而做做为皇都,天子脚下的安南城自然收集到了足够多的灵石。
叶音竹已经完成了大约两百座城的圈阵,安南城收集到的灵石是最多最好的,甚至是比甫京城还多,完全足够她摆内外阵法的,而且还有得多。当然就算有得多她也不会留下来,也许下一个城池又不够了呢!她已经倒贴出了许许多多的灵石和太多的宝贝,再大方都难免心疼。|i^她一家已经往外喷血一样的付出了,别人有的多的她自然收得毫不客气。
安南城的阵法布置得很顺利,叶音竹当从将剩下的灵石私吞,一点也不避讳。自然,也没人敢说她什么。
“香缘,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宁云宣一直在找跟叶音竹搭话的机会,也在暗中准备应有的说话方式。虽然这些他已经准备了好些天,但单单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话,他就已经暗中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此时,叶音竹刚将那些剩下的灵石都分门归类地用意识送进如来圣地,也在等着官兵将城中心这一带的人撤开,她要划出一块平地来放置续生石,当然还要在周围填出土地,以供镜王树的生长。
白梨城那边有一就有二,推翻移植镜王木的速度越来越快。而映岚他们一行人如今的脚程虽然没有舍利子那么吓人,却也不会差上太多了,在这片空间中无论来回哪里,都仅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近来,映岚带着镜王木的根须来回,把她已经圈好阵地的城池续生石周围的土地都种满了。
他差不多已经完全跟上了她的脚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她碰上了呢!
叶音竹正在想着心事,宁云宣冷不防地跟她说话,她回头看了站在身边的人了一眼,没所谓地应道:“你想知道什么?”
宁云宣声音微微夺低了一些,他问她:“其实,你并不是我原来认识的香缘对不对?”
叶音竹不答反问:“我若说对,你是不是就不会后悔到如今仍不能释怀了?”
宁云宣被反问得有些尴尬,他笑了笑,没回答。
他以为叶音竹不会再理会他了,却不想她接下来仍然心平气和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初那是你唯一逃离天城的仙会,你是一名权谋者,谁也不能说你用心险恶。你没有错,可是你利用了我是事实,所以那件事你,的确欠了我的。”
“对不起!”宁云宣黯然低头,他懂她的话,她回答了他,她的确仍然是他最初认识的玉香缘。天知道他丢掉了多么可贵的珍宝,足以用余生来悔恨了。
“可是我也报仇了。”叶音竹笑道,“而且还是报的大仇,恩怨两相抵,你已经不欠我什么。该放下的事就放下吧!你的后悔,也许并不是因为你以为的爱情,只是我的出色让你不甘。”之前,她对这个男人的确没什么好感但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她就明白了。她的人生路一直有人在暗中一步一步地操纵,将她卖了的人就算不是宁云宣,也会是别人。因为宏泽是他们为她选定的夫,无论过程如何,到最终她一定会成为他的孕母。
“我不是……”宁云宣想反驳,叶音竹却道:“你可别说你是因为真心爱我才后悔,我们总共才见过那么几次,你爱我什么呢?”
宁云宣张嘴,竟回答不出来。是啊,他爱她什么?好像真的除了够漂亮够聪明够出色外,他真找不出理由。可爱若能有理由,想要不爱改改不就是了。但是自从六年前在安南城皇宫中重逢,他竟再也瞧不上任何一个妇子了。
他以为曾经答应嫁给他的香缘,心里面还是有他存在孤,她之所以不理他,只是还在为换花轿的事生气而已。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原谅他的,所以他一直默默等待着。而九星归位以后,她身边却只有八个人,那最后一个位置,是否为他而留?
他感觉到自己有些奢想,但因为曾经她差点儿成了他的新娘,所以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妄想。她连当年的少室容德都可以接受,所以最终接受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是不是?
原先的人上人界他是没法比,可是在俗世,除去她的夫君们,他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流的人物了。
叶音竹笑道:“我喜欢的人,我不会舍得他受任何委屈,如果我真的对你有心,早就收了。欲擒故纵的把戏,不是我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