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玉如实道:“不知,我们很少见面。”
“很少,那是有多少?”难道是一个月一次?
“不记得了。”月如玉道,“无要事时,基本是不见的。偶尔新年,她会给我送衣裳与吃食,不过因为不需要,所以很少见。”
“……”叶音竹喷了:“靠,娘要见儿子还得有事才能见,这什么道理啊!”
“无事,要见什么?”月如玉应得理所当然。见了也是无言,而且母亲的热情,也让他很不自在,所以无要事,真是不见的。
“做娘的想念自己儿子,那就是天大的事。”叶音竹几乎可以料想夏兰氏这个做娘的辛苦了,她虽然生了个儿子,有心去疼,可对方根本就不接受。
他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一样,对外界的一切无感,甚至是连母子亲情都不在意。叶音竹只是见过夏兰氏两次,对她并不了解,可是在校场上的时候,她的反应如此迅速,几乎是下意识的一巴掌就回了过来。完全可以料想,她是有多么的疼爱自己的儿子了。
娘想念儿子算天大的事儿?不懂!月如玉望着叶音竹,一脸的懵懂与茫然。
因为身体不舒服,他从前一直都需要呆在月光下,让月能来压制他身体里面过于澎湃,过度活跃的星灵力。白天看不到月亮的时候,他也会呆在自己用采集的月能,所营造出来的结界中。
没有要事,他都不会出门的。也不喜欢别人的吵闹与打扰,从两岁会走路开始,除了十位护法,他身边就很少让人靠近,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三百年。对于父亲母亲还有爷爷祖父,他们与其他人的区别,不过就是他所知道的,他的亲人而已。
这一点,从他在叶家时就能看得出来。没有要事,他从来是不出门也不见客的。
这家伙……叶音竹只得举例道:“这样说吧!人与人之间都是要用感情维系的,比如说你以后有了儿子,很长时间不看到他,你不会想吗?他不想见你的时候,你不会难过吗?”
他的儿子?月如玉的视线落到叶音竹肚子上,他儿子吗?想象想象想象,嗯,还是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看什么看?”叶音竹被他落到自己腹部的目光看得羞红了脸,立刻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少往歪处想。”
月如玉没有掰开她的手,他微微思索了下,唇边扬起了一道浅浅的弧:“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便如我们一样吗?”
“啊对!”原来要这样比喻的,叶音竹立刻应道,“那我问你,我们很久不见面了,你来找我,我却跟你说,我不想见到你,让你走开,你会不会难过?”
月如玉微微点头。这个并不难想象,因为他曾经数次亲身经历过,就在昨晚他为她消去手背上的星辰烙印时,她也曾说她烦,不想看到他。那时候,他就很难受,非常难受,只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所以就只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叶音竹收回捂住他眼睛的手,坐好来,认真地教他道:“在娘亲心中,孩子胜过一切。在你娘心里,你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母爱是这世上最无私最伟大的爱,每一个母亲都会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留给自己的孩子,或许你并不需要,可那是她的一片心。你看你呢!每次你娘捧着自己的心去看你,你却不肯见她,将她的心一次一次的丢出门去。倘若是被其他人如此伤害,你娘肯定都不会理那人了。可因为你是她的儿子,所以再怎么伤心,下次有了好东西,她还是会第一个想到你。”
“我,明白了。”月如玉黯然垂眸。聪明人,总是一点就透。在没有遇上她以前,他就不知这世上还有酸甜苦辣的味道,因为接触的人太少,他甚至都不是很懂亲情所包含的意义。从前在他心里,根本就是没有亲情一词的,家人与陌生人对他来说,就是称呼不同而已。
他爱每一个人,但是从没有人走进他的眼里过。他能够看到别人的酸甜苦辣,却始终不懂那是什么滋味。后来到了俗世大陆,来到叶家,他已经渐渐懂了些亲人与普通人的不同。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一份不同到底在哪里。
他的母亲,他的家人……三百年了啊!
叶音竹道:“知道错了就要改,接下来你要听我的。”
“好!”月如玉颌首。
然后接下来,叶音竹向他细细交待着一会儿向夏兰氏认错的细节。
因为他们人数太多,进城肯定是住不下了,所以队伍离开暗城以后行走了两百里地,越过了两个小镇一个中小型城市后,傍晚时分在郊外停下来,装起了帐篷。
由着裘敬黎前来将裘清缘抱下去,进了已经迅速搭好的帐中,叶音竹与月如玉相携着下了马车。早已等候的月继鸿与夏兰氏立刻笑着走了过来,虽然夏兰氏掩饰得很好,可是叶音竹还是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愤怒与厌恶。
月如玉也看到了,他下意识地就握紧了叶音竹的手,似乎就怕她甩开他一样。
月继鸿夫妇走过来,正要开口告辞,被叶音竹暗中掐了下的月如玉立即开口唤道:“爹,娘,你们近些时日周车劳顿,想必也累了!先回帐中歇会儿,稍候……”
“你,你唤我什么?”
“玉儿,你,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次!”
不等月如玉说完,月继鸿夫妇就震惊而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月继鸿红了眼眶,夏兰氏更是,眼泪立刻就断了线的珍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