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在万千百姓的送别下,叶家终于出了甫京城的城门。叶音竹没有留太久,出城之后就立刻启程返回了兽元大陆。
叶家迁徒这一路大危险想必是不会有的了,但是绝对不会顺利的,她还要赶着回去做些准备。
映岚到现在都还以为她不知道他被东门逸皇等人逼迫再也不用使用真气的事,但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早晚他还是会知道的。所以,她现在开始将许多不需要用到真气的事交给他来办,也等于是在用委婉的方式让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到了回到兽元大陆的第三天凌晨天还没亮,叶音竹还躺在床上时,忽听院外有人朗声道:“东门飞瑾求见九少,望九少不吝赐见!”
声音不是很大,但穿透力很强,想来是怕打扰到她不敢大声喧哗,又怕她听不到,所以用上了真气。
像叶音竹这种人,自然是易醒的,事实上在东门飞瑾还在院外找人打听她的住处时,她就已经听到了,此时听到他的呼声,她也只作没听到的不给反应。而东门飞瑾也该知道她肯定听到了,之所以不理自然是因为不想理他,但她不想理他,他却不能就这样离开。
虽然知道自己莽撞了,但是想到已经失踪了三天的儿子,就是再失礼他也必须去做。一声过后,叶音竹没有理他,他没有半点不耐,仍用同方才一样的声调再次朗声道:“东门飞瑾求见九少,望九少不吝赐见!”
叶音竹还是没作声,这时候安静熟睡着的血炎却睁开了眼睛,叶音竹轻轻拍拍他的胸口,哼了两声乐曲他就又眯上眼睛睡去了。
映岚低声道:“九儿,我出去看看!”他说着就要起身,叶音竹拉住了他:“天还没亮,你起来做什么?”
反正在叶家安全进、入兽元大陆以前,孩子是不会还给他的。就算大家都知道是她把那个孩子带走了,她也绝无可能承认。既然不承认也不会还,她跟东门飞瑾还有什么好说的?
院外,东门飞瑾忍不住又喊了第三遍,映岚道:“你不见他,他不会走的!”映岚可以理解东门飞瑾的心情,若换成他,是无忧无虑或是血炎被人当成人质带走了,他也要急坏的。
“不走就让他等呗!”叶音竹不以为然地应了声,她不会亏待那个孩子,虽然把无辜的他带到这里来当人质对他本人来说有些过份,可相较起东门逸皇对岚做的那些卑鄙无耻的事,她这样算是天大的好人了。要不是圣雪仙府一再找她麻烦,她才懒得理会他们。
“东门飞瑾求见……”
“靠,三更半夜的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神经病啊!”就在东门飞瑾喊第四遍时,叶音竹不爽地应了一声,院子外面顿时静谥了。
可是东门飞瑾并没有离开,一直到日上三竿,叶音竹吃过早餐,又这里那里的忙了一上午,直到午时暗笙带着叶绿衣来吃过午饭后,她才出门。
东门飞瑾直直地站在院子大门外三米远处,无论来往的人如何看他议论他,他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像一座雕像。他仍然穿着四天前在甫京时穿的那身衣裳,此时衣服已经有些皱了。俊逸刚硬的下巴杂乱的黑须丛生,眼睛泛红,面容苍白,眉眼间尽是毫不掩饰的憔悴与疲惫。
发丝微微凌乱,全身上下都有种风仆尘尘的味道,但因为他原本长得很好看,而且出身尊贵,在灵气浓厚的人上人界长大,便是再怎么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仙气缭绕周身。所以此时虽然有些不修边幅,但却并不会让人产生嫌厌,反而有种颓废的美感。
可是叶音竹只是似笑非笑地噙起唇角,淡淡问道:“有事?”
只是四天而已,以他的本事再怎么累也不至于形容憔悴到这个地步吧!他这是美男计,想凭与他人截然相反的形象迷惑她?还是苦肉计,想她能够心软给打个同情分把儿子还给他?
东门飞瑾虽然心里火烧一样的急,但却不是个傻子,知道有些话说得,有些话却是万万说不得的。他原地站立,恭敬地弯身九十度,拱手抱拳道:“东门飞瑾代家祖向九少与岚皇赔罪,望二位大仁大量,原谅家祖一回。在下此生定倾毕生心力,以报答二位的大恩大德?”
呵,大仁大量?叶音竹冷笑了一声,道:“我杀了你,再跟你的牌位说声抱歉,行吗?”
东门飞瑾面容一僵,虽然早就知道叶音竹不好讲话,可是如此不给面子的犀利反问,他一时还真的不知如何回答。身为仙道宗宗主嫡孙,虽然人生中也有过些许挫折,但他却还是不曾受到外人这样逼问的。
顿了一顿,东门飞瑾才连忙道:“泉眼一事,的确是家祖与几位宗主前辈思虑不周,愧对岚皇与九少。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吾等虽惭愧后悔,却也别无补救之法。在下此次前来,正是受家祖与几位前辈之托,特来向九少与岚皇赔礼致歉的。九少有何要求请尽管开口,但凡人上人界能够做到,家祖与几位前辈定然不会推辞。九大道宗已一致表示,愿最大程度的补偿九少与岚皇,以慰心中之愧!”
叶音竹晒笑道:“原来东门公子可以一人代表九大道宗宗主,那么好,既然你们也说要补偿,小爷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既然你们如此有心,那么就将仙道宗的造世鼎,魔道宗的遮天幡,圣道宗的青枝玉瓶,道道宗的风华残阳剑,上武宗的东黄钟,灵道宗的兽神石赔给我好了,就这些,其他的就不需要了!”
“